“你总不能真得横渡洞庭湖吧。”
“可是,我这已经是游了一个来回了,特意前来接大人回去的。”
“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建康那位那么忌惮你们义兴周家,你说,就你这本领若是传了出去,谁不害怕。”
“应大人也要在周家这条破船上再踹一脚吗?”
“我还没那么下作,不过,有一个人,你要小心了。”
“谁?”
“沈充。”
“那是谁?”
“现在还不起眼,就是王敦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参事。”
“那小心他干什么?”
“额~,以你目前的阅历,我很难和解释,你就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回去,告诉你二哥周筵,他自然会明白。对了,话说回来了,你准备的酒,当真是不错,怎么样,老夫指点了你这么多,不送老夫个百八十坛?”
“还百八十坛,这次的这些,都是我趁乱从家里偷出来,以后可没这好机会了。”
“你们周家就是再穷,也不至于连束修之礼,也备不起了吧?”
“那还没……”周缙一边摇着桨,一边回话,刚回出一半,就觉察到了,放下桨就跪在应詹面前,“蒙先生不弃,徒儿给先生磕头了。”
“还不算笨,起来吧,”应詹拍了拍周缙的肩膀,“我听大公子讲,绍世子有意提拔你做他的文学官?”
“这笑话,师父您老人家在南平都知道了?实话和师父讲,那是什么文学官,分明就是个誊写吏,本来他们俩打算用逸少的,可人家的字写得太过飘逸脱俗,一眼就被发现了,这不,这个苦差事才落在徒儿身上。”
“我就说嘛,我是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你身上哪点和文学沾边,不过,不要担心,那是以前,今后你跟着我,改过自新,和你家先祖一样,也能处三害,省己身,真正的成为对百姓有用的人。”
“多谢师父教诲。”
“好了,你我师父不必那么客气,对了,你送我回去之后,还要再回一次巴陵城。”
“啊?我就算是属龙的,一天在洞庭湖里泡三趟,也得浮肿啊。”
“你刚才回去见到周访将军了?”
“见到了,他的商船已经悄默默的的出发了,说是去堵住王真的南遁之路,让徒儿同师父讲,务必要早下决心。”
“嗯,周将军真是浑身是胆,带着商船就敢断后路。你作为我的弟子,也不能怂,要让他们看看,咱们师徒也是英雄好汉。”
“师父,我现在跳门还来得及吗?我不太想做英雄好汉。”
“不行,咱们师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不能给我丢份,我和你讲,你再潜回巴陵城,把甘卓将军先接应出来,然后再找个富户人家,去糟蹋一下他家女子。”
“哎,师父,徒儿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那种蝇营狗苟的事情,徒儿不会再做了。”
“不是让你来真的,是让你吸引一下王真的注意力,他现在还以为我和他们站在一起哪。到时候就算我出现在战场上,他也会以为我是来助他,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师父,那您这算不算是言而无信?”
“呸,你懂什么。言必行,行必果,那是愚蠢的小人才坚持的,真正的君子,对待敌人,就像烈火一样残酷,不惜任何手段。”
“师父,你今天真是让徒儿大开眼界。”
“行了,差不多快到了,我自己划两桨就回去了,你快往回游吧。”
应詹接过船桨,把周缙踹到了湖中,周缙立刻像一条鱼儿一样消失在了洞庭湖的烟波之间。
天刚亮未亮之时,周缙从一处僻静的岸边爬上来,解下身上的衣服,翻开大树下的石头,取出了之前放在这里的干净衣物,完成了换装后,就攀上了城头。
好在周家的院墙本来就高,他也是惯犯,这城墙哪,年久失修,也好攀爬,周缙借着夜色就摸到了城上。
“别说话,否则一刀攮死你。甘卓在哪关着?带我去。”
周缙小刀顶在职守的小兵背后,跟着小兵很快就找到了甘卓,周缙反手一刀结果了这个倒霉的小兵,用靴子蹭了蹭血,又插回腰间。
“你这不仗义啊,他都领你来见我了,你还给他刀了。”
“对待敌人,就要像烈火一样无情。”
“吆,半天没见,长本事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