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出来的一路上,我都想明白了,哪怕是搭上我的一条性命,我也不能让拓跋部再次陷入纷争。”
“大哥……”
“别说了,你交付了命令之后,就赶紧离开盛乐,到平城去。”
“我到平城去?是带兵来救大哥吗?”
“救什么救?我此去有死无生,我是让你去防备着雁门的仆从,鲜卑和匈奴的杂种铁弗部。”
“刘虎?他不是一直效忠于你,还扬言要给大哥打先锋,冲进盛乐城嘛?”
“哼哼,这家伙,才是一匹喂不熟的野狼。一旦我们拓跋部祸起萧墙,打了起来,这家伙绝对是第一个上来撕咬的畜生。”
“普根哪?我听说他已经率领大军从西而来,说什么恭贺新世子。”
“他?他是等着桃子熟了才会出手的。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让他得逞。”
“普根大哥在部族里声望很高,远非兄弟能比,只有六修大哥才能抗衡。”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让他得逞,他这个人心走偏了,总以为是晋人坏了他的事,是晋人出谋划策,才让父王统一了三部,让他的可汗位落空,他要是当了权,那代国的晋人,恐怕就都不得活了。”
“都这时候,六修大哥还想那些晋人做什么?他们既然卷进来了,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你不懂,让代国的晋人活,代国才能活着。我拓跋部善战,但不善经营,打了多年还是风餐露宿,也就是这几年晋人多了之后,才先后营建了盛乐、平城、新平城,这才算扎下根来,如果把这些晋人都杀了,我拓跋部又要回到当年那种夏天吃到撑死,冬天饿到冻死的惨状了。”
“那请刘琨来调停如何?”
“万万不可,现在这个局势,最可怕的还不是比延,也不是普根,而是这位刘琨,一旦他进入了平城,那代国境内的晋人就会被他带走大半,最应该提防的,就是这个刘琨。”
“六修大哥既然把前前后后都想好了,怎么还要执意去盛乐,就此劫持了我,一同返回平城,岂不是更好?”
“师出有名,这个也是从晋人那里学的。郑伯克段于鄢,郑庄公就是放纵他的弟弟,让他的弟弟恶贯满盈,这样郑庄公平叛就是人心所向。”
“六修大哥早这么说,兄弟早明白了,兄弟就怕六修大哥,要做个愚忠愚孝子。”
“走吧,前面的路还长。”
六修拍了拍郁律的肩膀,一行人返回了盛乐城。
刚刚进了城,就和王辇撞了个满怀,一行人自然是行礼避让。
可这王辇行到六修面前,突然就停下来,不但是停下,上面的人还走了下来。
几步就走到了六修面前,
“大哥,这是干什么啊?大家都知道你贤德,你这几番相让世子之位,还挂印出走,要学那吴太伯的风范,小弟这是不答应也不行啊。”
比延这一番话,就把六修身上的世子之位挪到了他自己身上。
“比延?怎么是你?”六修看着王辇上走下来的,居然是比延,心中的恨意又加了几份。
“你居然敢私自坐父王的辇?”
“哎,大哥,说话可要谨慎。怎么能是私自哪?是父王感念大哥的让贤的德行,成全了大哥的美意,已经把王位也一并传承给小弟。”
“你……你莫非是囚禁了父王?”
“哎,六修,大伯母可要说句公道话了,这一切可都是代王自愿,他深感春秋已高,比延又深得民心。吆,这不是郁律嘛,你看,你不要的,有的是人要。”
祁氏也从比延身后站出来,亲昵的挽着对方的臂弯,眼神还不断向郁律挑衅。
郁律没有搭理祁氏,而是看向了六修,他居然发现六修从心里笑出了声音。
六修再抬头的时候,一切沮丧随之消散。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比延果真挟持了父王,猗?一家也参与了叛乱,孤今日以身犯险,总算是亲眼得见。”
话一说完,六修就在比延和祁氏的错愕之下,打了一个响笛,骅骝立刻就从人群上空飞跃到了六修面前,六修再不废话,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都等了半晌,比延才反应过来,这六修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母妃而来,就是为了再刺激猗卢和比延一下,让他们做的再过分一点。
“郁律,快去追啊?还等什么?”
还是祁氏率先想起来,六修帐下的兵力,可是比猗卢加普根的人还要多,这要是等六修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