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然会,所以我才更要你跟着祖逖去北伐。”
“你知道太子要分开我们兄弟,还要拆了你的羽翼?你还要坚持这么做?”
“逸少,不都说,狡兔三窟嘛,目前处仲伯父看样子是靠不住了,那么就只能靠我们再去发展新的势力,周访、甘卓虽然是靠得住,但只怕他们还不是处仲伯父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接触祖逖?”
“不是,祖逖那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又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我让你去结交的是现在在兖州的郗鉴。”
“郗鉴?就是兄长上次劫走建康的军粮,最后送给他的那位将军?”
“正是,你这趟可不能白去,我听送粮回来的人说郗鉴有个女儿郗璇,生得国色天香,你最好能够,啊。你懂吧?”
“可是……”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想着荀灌嘛,她要不是荀崧的女儿就好了。既然她是荀家的女儿,现在来说,你们的事情,就成不了了,我先和你说这些,就是怕你从中原回来,看到荀灌嫁了人,会受不了。”
“逸少,我们既然生在王家了,自然就有王家的宿命,不管是我还是你,婚姻之事,由不得自己。”
王羲之长久没有说话,提起笔来想再写一些字让自己冷静冷静,可颤抖的手始终不听使唤。
气急了后,他就把笔直愣愣的戳过纸张,扎进了桌子里,手中的血也顺着笔向下流淌。
同样流淌而去,还有他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王悦没有阻拦,也没有安慰,只是默默的转身出去,带上房门,虚靠在房门上,独自望着天——
文君,大约,这就是你我的宿命。我是王家大公子,不得不认这个命。可你哪?我是又希望你认,又不希望你认。
或许这也是屋里逸少所想吧?
王悦还在思绪之中,一张手帕递到了面前,
“兄长,你不能让别人看到流泪。”
王悦接过王羲之递来的手帕,而王羲之用另一只手帕已经将受伤的手包扎了起来。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眼泪了。我也分不清是为了友情还是爱情,反正以后就都没有了。”
“兄长是不是太过悲观了,现在还都只是猜测。”
“我预感着,事情可能会比猜测的更加糟糕,你刚才就提到如果庾琛叔父突然走掉,庾家的倾向会不会变化,之前我没有想过,刚才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要破坏王家和庾家的关系,干掉庾琛叔父,确实是一个捷径。”
“哎,这话我就不该说,你不会是又要自己跑到会稽郡去,给庾琛叔父挡劫吧?”
“事情总要有个始终吧,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在哪里下手,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你非要自己去嘛?庾亮的兄弟那么多,悄悄的透露给他们,让他们有个准备,不就是了?”
“那不一样,我倒要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在会稽郡搞什么大事。”
“你这样不是自己跳出去给他们当靶子嘛?我愈发的不能走了。”
“眼下建康城都围着温太真转,都打着刘司空的主意,我就算在建康,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还不如跳到会稽去,给山遐庾琛,还有孔家撑撑腰,让他们把虞家的事情都查明白了。我不能让事情,再像上次贩卖人口的事情一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