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样,别说见了外人,就是见了我们这些叔父,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话,受到责罚。”王含在一旁帮腔道。
“就是,那也就算了,家里怎么最近还请了什么礼仪老师,教得是哪门子礼仪?说得都是让人听着别扭的吴语。”王悦可不管什么叔父父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自在惯了的,这点羲之自然是比不了。
“嗳?阿奴,这个可得好好学。入乡随俗,我们南渡而来,人家肯定心里不舒服,要和人家亲近,自然要先学人家的方言。”王导认真的教导三小只,实际上也是借着教导三小只的机会,把自己的心思说给诸位兄弟和一起过江来的北方名士听。
来了人家的地盘,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就要尊重人家的风俗习惯,就要从说话做事上,向人家靠近。
王导说完后,还特意看看一同来游玩的其他人,然后继续说,“你们仨,不但要相互亲近,还要和乌衣巷的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耍。”
“阿父,是东边巷子里纪老头家里的孙子纪友吧?他挺可怜的,巷子的孩子都欺负他,听说他的阿父早就没了。”王悦歪起脑袋来看着父亲,手里还捻着王导的胡须。
“你们仨没有跟着一起欺负吧?”王导很郑重其事的问道。
“没有,咱们能和他们这些乡下人一样?不但没欺负,还把那些欺负他的孩子都揍跑了,多亏王应,和王敦叔父学了些拳脚,不然连我们仨也要吃亏。”
“好,好孩子们啊。以后要多去纪府走动,多找纪友玩耍。只要是找纪友玩,多少时间的假,我都批给你们仨,世将,这个是大事,你不要拦着。”王导说到最后,还特意以当家人的威严,点了一下王廙。
“那,要不要和纪友说说,让他爷爷别再装病,出来做官?他爷爷宝贝他宝贝的紧。”王悦把王导的胡须编了个结,继续问道。
“不需要,你们孩子们,就做孩子们的事情,大人们的政事,你们不要掺和,事情做过了,反而不好。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王导的胡须被儿子扯痛了,愣是忍着没表现出来,怕打扰了儿子的兴致。
王应也学着去拔王含的胡子,被王含一眼瞪了回去,至于王羲之,他正盯着叔父王廙手中的帖子发呆,陷入个人的世界中。
“怎么?阿奴,看上这份帖子了?”王廙回头看到了王羲之的神情,这个孩子啊,平日里话不多,对玩耍的兴致也不高,就是看到了字帖,每每都走不动道。
恰好王廙自己也精于此道,就借着书法为媒,和这个说话很少的侄子交心。
“嗯,这个字好。比之前看得都好。但说不上来哪里好。”
“你可知这是谁的字?”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是前朝魏武帝的诗,莫非这字也是他的字,当真雄浑威武,那种统率千军万马的气势扑面而来。”
“却不是,这字出自一位夫人的手,她也是我给你找的书法老师卫夫人卫铄。怎么样,入得你的眼吧?是不是比叔父的字好十倍。”王廙将字帖递给身后的侄子。
“没,没有,侄儿没有……没有,那个意思。不止十倍,我是说……哎呀。”王羲之的脸憋得通红,越解释越乱。
“好了,世将,不要逗羲之了,这孩子内秀于心,急不得。”王导说道。
“羲之,这以后安定下来,你这些叔父只会越来越忙,只怕很难像今天一样,督促你的学业了。我为你找了卫夫人做老师,你可不要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就轻视她。”王廙说道。
“侄儿自然不敢。”
“嗳?怎么只看到你们三个?籍之哪?不是要他领着你们吗?”王导数了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个人,王羲之的胞兄王籍之。
“哎,只怕以后要喊周兄了。”王羲之不开口是不开,一开口就乐死个人,特别是配合上他那个年少老学究的严肃表情。
王导三人顺着王羲之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王籍之鞍前马后的又是给人家倒茶,又是给人家温酒,甚是殷勤。
活脱脱一个周府大管家的模样,王羲之调侃他要去姓周,倒也没有冤枉他。
那边也是一家子,大哥周顗,字伯仁,二哥周嵩,字仲智,三弟周谟,字叔治,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也颇有周家之风,那是周嵩的女儿。
她自小就和王籍之是青梅竹马,本就有婚约在身,还有几年就可婚配,平日里自是一有机会就腻在一起,旁人倒也不会说什么。
只听到,不知道三兄弟说着说着天气,周顗突然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