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口恶气,他眼中那张宾简直就是张良。
“不了,主公,臣有些倦了。想去休息一下。”张宾并没有那份心情,去和一只斗败的老鸡,炫耀自己的智慧。
他的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这时代爱清谈,不爱实务,让他这样有真韬略的人,连个九品都评不上。
可正是自己这个九品都评不上的家伙,烧掉了晋廷的最后一丝希望,这宁平城一战后,整个中原的官军再也没有阻挡北方铁蹄的力量了。
张宾独自一人漫步在一眼就望到头的宁平城里,看着王璋、石勒手下士兵的一刀一剑割着人头系在腰间。
看那一座座人做的山,被燃起了火,火中溢出的焦味,吸引了一群同样饥饿的底层士卒,他们可不管什么人伦道义,他们只知道自己不去找能吃的,明天就会被饿死。
张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是要灭掉那样一个鱼肉百姓的晋廷,可现在的这些胡人,还有和他们一起的汉人,都成了吃人的怪物。
“想不到啊,这么一座小城,还能有这种雅致的园子。”石勒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园子的院墙,居然比外面城墙还要高。
梁王禧一脸谄媚的贴过去,“这是小王的别院,大将军一战定乾坤,真乃天命所归,我等佩服的紧,请为大将军牵马坠蹬。”
石勒眉头一皱,想起了当年在洛阳时,看到这些王爷们,飞车撞翻路人,压断了他们的双腿,还要倒回车了,让路人谢他们的不杀之恩。
“是啊,大将军,如今败征南,平江夏,定豫州,百战百胜,再回戈一击,打败苟曦,洛阳必降。”刘望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你是?”
“刘望,前吏部尚书。”刘望这个前字用得特别的舔。
“哦?你就是那个离间将帅,祸国殃民的刘望?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件东西给本将?”石勒瞟了一眼对方,有这么一个十级饭桶在对手那边,那真是一件美事。
“小民的一切都是大将军所赐,怎么谈借呢?”刘望觉得大约所有上位者都差不多,只要舔到位,什么罪不罪。
“那好,你就把你的人头借给本将吧,本将打包给苟曦大将军送去,苟曦大将军一定乐见此物。”石勒一句话都没废,也没麻烦其他人,自己亲自动手割下了一脸懵逼的刘望的人头。
“别紧张,我单纯是为了给苟大将军,送份薄礼。刚才大家谈什么,继续,我这人哪,虽说是不识字,但特别喜欢这些个名士。”
石勒将刘望的尸体丢下鱼塘,脑袋交给身旁的孔苌,吩咐给苟曦送过去,表示一下友好。
“谈啊?怎么不谈了?这不是逼本将杀人取乐吗?”
石勒回手一刀,就送梁王禧见了他的列祖列宗。
“百姓人相食,你居然有闲钱盖这么好的宅子。和那东海王是一丘之貉。”
“哦,说起东海王司马越,我为你们完成了使命,你们不必送他回东海了,像这等祸乱天下的国贼,我一把火将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既然大家不说,那我就来起个题,这晋廷灭吴,到今天也不过才三代君王,三十年而已,怎么就被我这一个奴隶出身的打到了这番田地?”石勒把手中刚刚砍了两个人的马刀,簪到身旁。
这几位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第一句话,一番推搡之下,还是王衍来说。
“大将军,这晋廷之败,早就有迹可循,宣帝司马懿背洛水之誓,使天下无信,文帝昭当街弑曹髦,失了君臣之义,武帝立诸王,外藩强盛,必生祸端。且惠帝愚钝,惑于贾南风,使天下人人自危,只敢问田园,不敢问家国。”
王衍不愧是王衍,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这几十年来,晋廷由盛到衰,说了个清楚,难得的是还照顾了石勒的文化水平,没有什么引经据典,都是大实在话,这听得石勒就很舒服。
这些大老爷们,一看石勒面露赞许之色,立刻也顺着风跟了起来。
“小王虽然也是司马家的血脉,但小王也不避讳先祖的过失。李密的陈情表里就说过,惟圣朝以孝治天下。本朝将孝看得太过,使得很多人走了编造孝顺,换取功名这条路,而那些真正忠义的人,却因为不屑于这么做,而被排斥在外,久而久之,朝廷满是坐谈客,再无牧民官。大将军立君子营,招天下贤才,唯才是举,真有魏武遗风。”西河王喜抢先拍了这个马屁。
“曹瞒?他也不过是欺负孤儿寡妇的奸雄而已,西河王,那我去比曹瞒,莫非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