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有答应,毕竟这么做实在是太下作了。
“好啊,你还不承认是吧?来人,把夏铁带上来。”刘蜀挥挥手,他那些人把夏铁推搡到了几人面前。
“啊?怎么是你?”
周玘略微的表示了惊讶,因为老熟人王恢的引荐,他和这个夏铁有了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见到了。
“主人,您就招了吧。”夏铁这一声主人,就把周玘喊得六神无主,“不是夏铁骨头不硬,实在是这件事情,咱们理亏,奴才早就劝过主人,这件事情有伤天和,迟早要遭报应的。”
“住嘴,你在胡乱攀咬什么?我几时是你的主人,几时又和你做买卖了?”
“主人,你不能这样啊,磨还没有卸下来,您就要着急吃驴肉。既然你不仁,那也不能怪夏某人不义了。三位大人,我知道那些流民关在什么地方,三位大人随我来。”夏铁昂首向前走了几十步,到一处小榭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这里看着是个小榭,可是暗藏玄机,这下面有一个地牢,能够装下几百人。我家主人就把劫掠来的流民关在下面,谁屈服为奴了,才肯放出来。”
“胡说,这下面根本……”
“那就是说,周太守,你这小榭下面确实有一个地牢?”刁协迅速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有是有, 但是……”
“好了,”刘蜀打断了周玘的话,他不想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紧走几步来到了小榭之上,命人把地牢的入口撬开,一道旋转而下的阶梯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蜀第一个跳了进去,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
这哪里还是人,连畜生都不如。
几间房大小的地方,挤了有二三百人,各个都被锁链锁着,身上都没有一片树叶遮羞,都那么赤条条的蜷缩在各自的角落里。
“这是栽赃啊,刘大人、刁大人,这里根本不是地牢,就是个放水果的地窖,你看这地方,也不像人住的啊?”周玘感受到了说实话都没有人信的痛苦。
“周太守,你这个,属实是太过分了。平日里,你骄横一些,大家看在你功劳的份上,也就让了,但你这是什么?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你的藏品?还是战利品?”
刁协持续的补刀中,他是领了任务来了,司马睿就差和他明说了——周玘什么身份,他也配三定江南?
江南都是他安定的,那么司马睿岂不是成了吃白食的?这还了得?
“夏铁,你我只不过见过一面,你为何要栽赃于我?”周玘气愤的拎住夏铁的衣领问道。
“主人,别再扯谎了,见一面的人,会知道你这么秘密的地方吗?不是你的至亲至信之人,怎么能知道你藏的这么深的秘密。”夏铁实在不忍心的给对方透露了一点口风。
“至亲至信?”周玘听着夏铁话里的话,这摆明了是告诉自己,不但是外人想让自己死,自己家里的人,也不想让他活着。
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自己的亲兄弟周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从脑海中跳出来的,就是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今天好像没有看到周札,说是应邀去参加谁的宴会,好像也是个姓周的,昨天晚上周札还和自己说过,只是两兄弟一直喝酒喝到天明,他不甚酒力,醒来后就把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
周札自然是去姓周的府上,但他可没说,这个周,是周伯仁的周。
王导亲自给周札倒上了一杯酒,“宣季兄深明大义,以大局为重。当饮此美酒。”
周札接过这杯酒,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行人臣之礼,做人臣之事,本就是应当应分的,实在担不起大人这番夸赞。”
顾和在一旁已经傻了眼,可笑自己刚才还在劝王导放走祖逖,人家已经把手伸到了周家的被窝里,把周玘的亲兄弟都策反过来,怪不得祖逖这些人轻车熟路,和回自己家一样,这谁能玩得过他?
周札在周顗的宴会上挨个道歉,一开口就是周家过去多有得罪,占了不该占的地方,今后一定改过自新。
顾和直觉得后脊背发凉,他不敢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站到王导这边来,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也会像周札这样,出现在这个宴会上哪?
周札在这边许诺,周玘却在自己的家中百口莫辩,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也不知道这些被拔光了衣服,甚至烫光了毛发的男女怎么会被绑在自己家的地窖里,自己那一地窖的瓜果都去了哪里?
“不许动,都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