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春季,地域偏北的大靖国京城气温比较凉爽。
凌央却不知怎的心里跟有火似的格外燥热,还有点烦闷。
她坐在越裳坊的三楼包间临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街头的熙熙攘攘出神,摇着团扇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时不时动一下,也难消心头的躁火。
昨晚韩信起那狗渣男夜闯闺房偷窥她洗澡虽然十分下三滥,但却也给她带来了重要的情报。
他问她如果有机会进宫为后是否会同意,虽然没头没尾也没个细节,但还是在不经意间给凌央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结合女侍从宫中调查的情况,凌央终于确定了两个问题:一、文锦帝有异动,终于还是准备磨刀霍霍向她的产业和山庄下手了;二、她身边出了内鬼。
关于文锦帝对逐云山庄和凌家的觊觎,凌央早有准备和防范,这也是她当初只答应助文锦帝登基便终止合作的原因之一。
毕竟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一下把文锦帝养得太肥,那他转头就会对付到她的头上。韩朗在山庄住了那么些年,比外界任何人、甚至比凌家人都了解更多她组织内部的情况。
若她一下给得太多把他一口气喂饱,那现在面临的困境就会难解决很多。好在如今文锦帝羽翼未丰,只能通过些旁门左道小心翼翼地以迂回的办法来套路她。
对凌央来说也就是区区弱鸡在乱蹦跶而已,不足为惧。
只是内鬼的问题,让凌央感到十分恼火,想到女侍给她的名单,凌央忍不住又拿着扇子狠扇了几下。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怎么喂也喂不熟。
“主子。”苏娘招呼完客人敲门走进来,对着凌央欠身施礼。
凌央从烦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朝苏娘招招手示意她不必客气,柔声笑问:“刚给客人们量完尺寸?”
苏娘爽朗一笑道:“是啊,都量好了!这回可是大单!”
凌央的亲信手下们都知道这个主子不喜欢玩虚的,也没什么架子。谁做得好就赏,做错了就罚,平时不用把心思放在讨好老板方面,自然也能心无旁骛地好好做好分内之事。在她面前也都不必小心翼翼看眼色行事。
“听说西北王不日就会进京,到时宫里一定会办宴席,各府贵女们如今都跟着动起来,刚才来的那波客人都是朝廷重臣家的女眷,个个都出手大方!”苏娘笑得眉眼弯弯,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一口气连喝三杯,直到解了口渴这才停手,看到一旁坐着的凌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脸腾地一下红了。
凌央看出她的羞赧,粲然一笑:“无妨,看到你现在这样,很好!”
苏娘也是身世可怜之人,被娘家人吸血,被婆家欺辱,在南疆实在活不下去寻死的时候被路过的凌央救下。
凌央见她为人爽利,便将手中的成衣铺子交给她打理,后来越裳坊的牌子在南疆闯出了名堂,一年多前她嫁进京,苏娘主动请缨随她一起进京将越裳坊分店开了起来。
没想到还不出一年,这招牌在京中也打响了。
凌央从袖中掏出几张她提前画好的当季新款服饰图样,她也是听说西北王此次进京除了要跟新帝述职外还要在京中选妃。
虽说西北王年过三十娶地还是续弦,但听说他相貌出众,且是西北全域总督,整个西北地界都掌握在他手中,是手握重兵的实权王爷、封疆大吏。
哪家的女儿要是真能入了这位的眼,那真是给娘家增添不小的助力。尤其如今京中重臣还有几个没站队的?得了西北王,就相当于给自己的阵营加了砝码。
故而京中贵女们都提前准备起来,在衣着打扮方面一点也不手软。
苏娘接过几张图样一张张翻看起来,眼睛越看越亮,边看边发出感叹:“主子,真不知您这小脑瓜里装了多少奇思妙想!这些设计款式都太新颖好看了,保管一推出就会被疯抢一空!”
“那你觉得这几套图样做高定如何?”凌央问。
苏娘手一抖,不由有些为难:“咱们铺子里的高定从来都是一款只有一套,独一无二连同款不同色都没有,您这里有三款图样可以做。但这三款太漂亮出彩了,一经推出一定会被疯抢,只有三件,京中贵女岂不是要抢破脑袋?”
凌央笑了:“要的就是让她们抢破脑袋,而且我还打算在这次搞竞价,价高者得。毕竟西北王的王妃只有一个,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