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将军,请你不要……”百花公主骑马而来,鉴于她的身份她真的不该怎么向他说好。
此时在羊牧隆城东五里的好水川,眼看着夏军已经杀的宋军人仰马翻,胜券在握。就在离好水川不远的小山丘上,身为西夏的百花公主竟然对慕容将军说这样的话。
“百花你……”
“他可是延州指挥使,是范韩二人的好友,现在在那个韩大人麾下环庆路马步军副总管任将军那里做小校,你岂能轻易放过他?!”
“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看着百花公主硬是要慕容将军放了狄青,慕容将军看着她爹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但心中却十分地懊恼。
“哼!”的一声,慕容将军生气地摔了兵器就走人,头也不回,之后直奔战场去了。
见慕容将军那无语的表情,百花公主心里面特别紧张,她心想,他不会在此战打赢后,到父王面前耀武扬威,然后再好好羞辱我一番,告我一状吧……
百花公主内心特别难过,要是这样被他离间了父女之情,以后在爹爹面前怎么说话,怎么和爹爹交代,但她先不管这么多了,连忙驾马带着伤重的狄青西行,挨着葫芦河走,希望能找到一户好人家把狄青安顿下来。
“驾、驾、驾……”
百花公主骑马沿葫芦河往南载着狄青行二三十里来到了黄岔村,发现这里干旱的黄土地上竟有一户农家姓代,于是在这里先把狄青安顿了下来。
那户老太见女孩心里善良,也不瞒她,她把狄青的病情依依向她告诉。
“这位姑娘,我虽不是大夫,但这位壮士伤的可不清呀,他得急需喝水,可是我家门口那口井已经干了。”
“那我去北边葫芦河为他打水!”百花公主斩钉截铁道。
“什么姑娘?不是我老太婆耳聋吧!你竟然去那儿打水,那附近爆发战争,百姓早就逃的远远的了。”
“可是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唉!”
过了一个时辰半,百花公主从那里打来水,给狄青喝。
狄青此刻很虚弱,他挣开眼看了看百花,她的笑容就像柳悦姑娘那么甜美。
过了一段时间狄青伤势全愈,他问百花公主说道:“任将军还有他的儿子怀亮手下桑怿、武英以及那两位阵守羊牧隆城的守将王珪、赵津怎么样了?”
“任将军、桑将军在好水川未能冲出我爹的这十万左厢军的重围他率领的这一万零三百兵马都全都……都战死了,王将军他们也殉难于姚家川……”
“什么——”狄青简直不敢相信,听了以后大惊不已,茫然的眼神里,泪水直流。他激动地双手按住百花公主的胳膊不停地问她:“百花,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百花公主被他摇来摇去,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说道:“狄大哥,你节哀吧!”
“不——我这就去战场上看他们……”
话音刚落,狄青和百花公主就驾马向东直赶前面的好水川战地,来到好水川口狄青迫不及待地下马,来看看昔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
见山坡下的一处平地,宋军尸横遍野,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纷纷躺在地上:任将军、桑将军还有那些在军中闲暇之际与他聊聊家乡的老兵,以及那些十五六岁的年轻士兵,狄青在军中当小校当教头时曾指导他们如何使用兵器,有些不听话的、不用心学的,还让他感道倍感心急。
这时他发现任将军尸体布衣上夹杂着有一封韩副使的信,看看韩大人都嘱托了些什么,只见这封公文上写了“辎重在近,审时度势,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出敌后据险设伏,敌退回时进行攻击。及行,诫之至再。又移檄申约,苟违节度,虽有功,亦斩!”整整五十个字,看来任将军并未听从。
狄青与百花公主又来到了笼络川,接着往西南行数里赶到姚家川。只见这儿也和好水川一样,在这茫茫尸海中,发现王将军左眼被箭刺中倒地身亡。
狄青哀叹道:“素闻王将军在瓦亭川师子堡英勇无畏,身负重伤仍坚持与敌军对抗,使得最后敌军撤退。只可惜在这离羊牧隆城不远的姚家川殉难,狄青未能与将军谋面真是深感惭愧……”
话音刚落,狄青立刻在身上扯下一块布为王将军遮目。见这么多宋军牺牲狄青害怕张义他们会出事,他想起他们之前一直尾随着钤辖朱观来到笼络川不知道他们现在跟随朱将军去了那儿,怎么到现在也没看见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