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洲白眼睫动了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透。
他冷淡的闭上眼眸,干脆眼不见为净。
可是,视线被遮住,感官却无限放大。
他能感受到,江音澈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胸口,在肋骨腹部停留。
女子似乎在沉吟,偶尔会在一处停留片刻。
最后,指尖划过毛巾盖住的部位……
苏洲白睫毛猛地颤抖了几下,喉头莫名干涩。
好在,下一秒,她直接跳过,落在了自己的大腿处。
他这腿其实并没有知觉,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好像感受到了他在自己腿上用力揉捏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苏洲白的肌肉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这女人,竟然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
数秒后,那温软流离的指尖,才从自己身上离开。
苏洲白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才惊觉,自己已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
大口新鲜的空气流入肺部,他蓦然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冷静睿智的眸。
江音澈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她正在给银针消毒。
灯光下,女子侧脸堪称绝色,声音却极其冷淡:“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身体状况了,接下来,我会给你施针。”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针:“有点大,你忍一下。”
话音未落,几根银针迅速没入肌肤。
豆大的汗珠从苏洲白额头滑落,短短数秒,男人身上就多了几十根银针。
银针尾部反射着白炽灯光,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腿部有知觉吗?”江音澈侧眸询问。
“没有。”苏洲白脸色灰白,眸底一片阴郁。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灼热的刺痛,唯独两双腿,宛如被截肢了一般,和身体毫无联系。
这无疑在彰显着他就是个废人!
江音澈动作缓慢,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她指尖用力,大半根银针没入腿部肌肉:“现在呢?”
“没有……”苏洲白脸色难看至极。
江音澈拧眉,眸色愈发冷淡,银针没入肌肤数寸,伴随着她古怪的手法,一阵蚂噬般的疼痛,忽然从小腿处直冲大脑。
苏洲白声音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有感觉了!”
江音澈不语,直接将银针拔了出来,眯眼仔细观察银针的变化。
极细极长的针头上,已经泛出了一丝不祥的黑色。
江音澈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你之前中过毒吧?”
虽然是问句,但她说的肯定。
苏洲白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确实。”
“毒素全被逼到了腿上,几乎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再过几天,药石无医,就算我也回天乏术。”
江音澈一边说,一边默默收起了银针,眼里却有淡淡的赞赏。
她这套针法,曾经让无数壮汉不顾形象的哀嚎痛哭,这位苏先生,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江音澈的话,也让苏洲白眼眸中生出无尽的希望。
门外洗完碗的于泽,更是激动的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猛男落泪。
他手里还捧着苏洲白的病历本:“江小姐竟然连先生的病历本都没看,就把先生的病情说的这么精准!果然不愧是神医!”
江音澈挥了挥手,示意于泽帮苏洲白穿好衣服。
微垂着的眼眸里,却闪过了一抹陈思。
三年前,他和师傅所在的实验室里,有一种新型抗癌药物的试验品失窃。
没过多久,整个实验室都遭遇了火灾。
失窃的药品多年追查无果,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成为害人的东西!
苏洲白很快就恢复了往常西装革履的模样。
于泽希冀的看着江音澈:“江小姐,苏总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正式治疗?治愈的把握……”
江音澈回神,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聊家常:“站起来不难,但是,过程比先前要痛苦千万倍,忍不了的话,可以小腿截肢,安装假肢,防止毒素扩散,后期恢复的好,一样可以与常人无异。”
“不用。”苏洲白拒绝的十分果断。
他脸色比之前无数次都要冷厉认真:“我能忍。”
他不但要重新站起来,还要和以前一样,让害他的人,功亏一篑!
哪怕刀山火海,碎骨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