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端起青竹递过来的药碗,拿起汤匙搅和了几下,放在唇上试了试温度。
捞了满满的一汤匙,怼到燕洵的嘴边“来,把药喝了。”
燕洵苍白着俊脸,紧抿着唇,侧头拒绝道“苦,我不喝。”
沈安宁眸色一沉,忍不住伸手把他俊美的脸强扳了过来。
原来的清风霁月,挨刀子都没反应的清雅端方君子,如今怎么越生病越像小孩子,连汤药都嫌苦。
沈安宁有些无奈,可是人是自己气病的,怎么说也是她理亏。
于是拿起旁边的梅子蜜饯,“你喝一口,吃一口蜜饯可好?”
“我想要你,像,之前那样,喂我吃药。”
此话一出,沈安宁的脸瞬间像红透了的果子。原来那时他竟然有意识……
燕洵,你别太过分!
沈安宁直接把汤药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羞红着脸起身,就要离开。
燕洵挣扎着起身,拉住她。“别走,你答应我了。”
沈安宁无奈地摇摇头,这辈子算是被缠上了。
“我是答应你了。但是你要听话,否则……”
燕洵一把蛮力将她拥入怀里,颤抖着唇贴在她的后颈上,温热的气息,吞吞吐吐,她痒得不行“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的声音嘶哑,又像是饥渴难耐。感受着身后男人身上的温度,熟悉的薄荷味的将她吞没。
“都病成这样了,还只想着抱抱亲亲。”
她回身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整理了整理,依偎在他的怀里,“那就听我的乖乖吃药!”
一米八多的大帅哥,此时坐在榻上,张着嘴巴,一口一口等她喂药。
这样的反差萌,确实让人心生喜欢。
最后,一碗汤药全部喝下,沈安宁捡了颗红润的梅子蜜饯塞入他的口中,算是对他听话的奖赏。
又拿起自己的绢丝手绢,将他嘴角残留的药汤子,擦了个干净。
燕洵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药喝完了,难道没有点奖励?”
沈安宁看着他炽热的眼睛,不忍拒绝,在他额上啄一下。
“也醒了这半晌了,吃了药,快些睡吧!”沈安宁将枕头摆好,想要扶燕洵躺下。
用了几下力,燕洵仍旧坐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我,想洗澡。”
她知道燕洵是有点小洁癖的,一个表现在不愿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碰触,一个表现就是不分时节的洗澡沐浴。
这一病,自是有日没能洗澡了。身上、脸上混着汗渍,几根发丝黏连在脖颈处,确实很不舒服。
只是这大病初愈,他身子又弱,洗澡是万万洗不得。
“不行!”
“可是,我难受。”
“难受也得忍着!”
“可是你都嫌弃我?”
“我哪有?”
“你有,从我病好后,你都不抱我!也不亲我!”
“刚刚我明明亲你了!”
“你亲的是额头,人家要的是……”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
“闭嘴吧你!”沈安宁被他缠的烦了,直接伸手将他推倒在了榻上。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柔弱好推倒。
看着委屈巴巴的燕洵,愧疚感油然而生。对待一个病人她实在不应该如此粗暴。
“你乖乖躺着,我来帮你擦!”
庭院里,朱窗半开,沁入丝丝凉意,夜雨声烦,落在青石地上。
大半夜的,让青竹烧水要帕子。那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丫头指不定又要瞎想些什么。
此时,燕洵就在那般静静地躺在那,慵懒而又随意地支着脑袋,听着响动,浓密的眼睫颤动下,不疾不徐地抬头,沉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沈安宁拿了帕子浸在温润的热水里,又抬手将帕子拧干。
颤巍巍地伸手朝燕洵的俊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他笑起来,双眸闪闪发光,嘴角微微上扬。
“姐姐,这是把我当餐桌了?”
这声姐姐,惊起沈安宁一身鸡皮疙瘩,小时候为数不多见过他几面,燕临让他叫姐姐,他死活不叫。
如今喊得那叫一个亲昵。
沈安宁知道是自己有些粗鲁了,但是这样近,又是帮个男人擦身子,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拿眼瞧他。
沈安宁直接把帕子扔过来:“嫌弃就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