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的秋天,距哈尔滨七十公里以外的五常县背荫河镇,日军在那里有一所神秘的大兵营,被当地老百姓称为“中马城”。中秋那天,逃出了一批被日军关押的犯人。那所大兵营正好处在抗联第三军游击区域,抗联第三军曾多次袭击那里,甚至发生了攻城未克的事件。
“中马城”是个神秘的存在,重兵把守,防卫严密。里面的日军几乎足不出户,外面的老百姓都得绕行,火车路过背荫河镇的时候都必须放下窗帘。
马玉说的话让轻寒疑虑加重,脑海里重叠着雅子纠结犹疑的神色。
医学博士、神秘部队、重兵把守,东乡部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时间轻寒理不出头绪,皱着眉头问:“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我马上联系上级说明情况,请哈尔滨那边的同志们帮助我们。”
“暂时只能这样。只有了解清楚,才能考虑下一步。”
两天后,马玉传来约见轻寒的消息。
轻寒急匆匆赶到教堂广场附近的小院子。
哈尔滨地下组织找到了从“中马城”逃出来的人,了解到了“中马城”里的具体情况。
中马城里逃出来人说他们被关在里面,没有做苦力,隔三五天就会被抽血,直到把人抽干了。有时候也打针,但那绝不是给犯人治病。
“中马城”军衔最高的军官是东乡大尉,宿舍区有座神社,是东乡神社。
犯人们经常被驱使着把许多动物的尸体运进大炉子,“中马城”里那高高的大烟囱冒出来的黑烟,就是焚烧了大量动物尸体和死人冒出来的。令人惊恐和害怕的是死去的人,样貌可怖,内脏全都乱七八糟的拖在外面,四肢不全,甚至露出骨头。
“中马城”里关押的犯人被日军称为“马路大。”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这样的消息让轻寒震惊和愤怒,几乎一瞬间轻寒就想明白了。
那些已经遥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清晰深刻。
一脸稚气的小野发疯似的不停的搓洗双手,眼底是惊恐和慌张。
坐在餐桌旁的小野一看见食物,就起身跑出去,一路恶心呕吐,直到吐的虚脱。
这种状况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小野笑着说:“现在,就是在解剖室里,我也能坦然吃下母亲为我准备的寿司了。”
那时,已经是秋天了,空气里弥漫着丰收的芬芳。
小野甚至告诉轻寒,他喂养了一只宠物,是解剖课上用作试验的小白鼠。
“它很漂亮,很可爱。”
轻寒痛苦的闭上眼睛,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真相来的猝不及防,残酷到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所谓的东乡部队就是日本军队研究医学的试验基地,那些被关押的犯人就是一根根可以被任意劈砍、丢弃和焚烧的木头。
“马路大,它的意思是圆木。”
“圆木?”
“一根根可以被任意劈砍、丢弃和焚烧的木头。他们就是恶魔。”
轻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马玉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他们用活人做医学试验。”
马玉一哆嗦,惊恐的睁大眼睛:“用活人做试验?怎么会?不……不……”
马玉痛苦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轻寒的话。
轻寒眼底的血丝弥漫开了,双眼充满鲜血。
“我也不相信,但这也许就是唯一的真相。”
“啊……”
马玉大喊一声,两只手插进满头的黑发,使劲拽着头发。只有这样钻心的疼痛才能令他冷静,内心的仇恨野草般疯狂,燃烧着的双眼似乎顷刻间要把敌人化为灰烬。
轻寒茫然的起身,麻木的向外走去。
马玉依然坐在椅子上,痛苦的不能自已,第一次没有送轻寒出门。
轻寒回到家,脸色苍白,神色疲惫。
雅子迎上来,柔声问候:“您回来了,辛苦了!”
轻寒抬起深若寒潭的双目,眼底的冰冷仿佛淬了冰。
这样的目光令雅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轻寒哥哥,发生了什么?”
“圆木。”
曾经仿佛暮鼓晨钟般低沉动人心弦的声音,此时仿佛三九天的寒风,冰冷凄厉,生生撕开了雅子温柔多情的心。
雅子清秀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苍白如纸,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