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长安城的春意被一场甘泉宫的春猎事件所掩盖,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令人震惊的政治风波。
李峰之死,并非孤立的悲剧,而是深藏不露的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刘彻的决断,透露出帝王对家族与皇权的绝对维护:“朕或许对儿子有所不满,但那依旧是朕的血脉。
谁敢在背后算计皇子,朕便要他的命!”
此外,李峰是否真有不轨之举,关系到霍去病行为的定性。
若证实李峰先行不轨,霍去病的行为便成了正当防卫,这在性质上是截然不同的。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太子身边竟被安插了数名眼线,而主谋并非李峰,而是指向了丞相李和。
刘彻原本以为李和不过是个无能之辈,用以削弱外朝势力,却未曾想到,这位丞相在暗地里竟敢算计太子,其行径之卑劣,令人难以置信。
调查虽在秘密中进行,但结果一出,刘彻便立即决断,李和必须死。
然而,这种罪行无法公之于众,夺嫡之谋太过骇人听闻,若公开,朝堂将难以承受此风波。
要让李和死,只能另寻罪名。
不出十日,刘彻便找到了罪名:李和私自侵占了景帝陵园附近的一块三顷空地。
这罪名既可小可大,既可视为家臣之过,也可上升为大不敬之罪,追究至李和本人。
李和终于明白,圣上已决心不换太子,自己真的触怒了圣上,圣上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他知道自己已无选择,唯有“下地狱”,自行了断,以保全家族,避免牵连更多无辜。于是,他选择了自尽。
这场风波,不仅是对皇权的一次考验,也是对长安城世家权贵的一次警示。
刘彻的果断与智谋,再次巩固了他的帝王之位,而长安城的风云,也因这场春猎而变得更加莫测。
在易储风波逐渐平息之际,刘彻的内心却未能随之宁静。
作为帝王,他无法向他人倾诉心中的沉重。
在风波稍歇的元狩五年之夏,他前往蓝田的鼎湖宫,却在那里不幸染上了重病。
他的疾病,与心中的郁结不无关联。
在病榻上,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愁。
这份忧愁中,对霍去病的不满尤为显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深深的心痛。
当刘彻决定保护霍去病时,他本能地扮演了一位长者的角色,但每个家长在外人面前保护孩子之后,回到家中都会对孩子进行严厉的训斥。
刘彻也想对霍去病进行训斥,但他不能责骂、不能体罚、不能剥夺他的爵位和封地,甚至不能与他进行直接的对话。
他只能选择放逐,让霍去病自己去反思。
因为,他不仅是霍去病的长辈,更是一个帝王,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霍去病也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臣子,而是这位帝王的重要辅佐。
作为君主,刘彻需要霍去病的绝对忠诚,百分之百的效忠。
霍去病的才智,刘彻早已了然于心。
他深知霍去病可以算计他人,但绝不能算计到自己。这是他的底线。
当初,刘彻强迫卫霍分离,是出于对霍去病的爱护,不希望他卷入风险极高的储位之争。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尽管自己费尽心思,霍去病最终还是卷入了这场斗争,并且深陷其中,为了太子不惜冲锋陷阵,成为利刃。
霍去病的行动,无疑是在挑战刘彻的底线。
他算准了天子不会对他采取行动,他也确实没有算错。
但这次的行为,却让刘彻感到难以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彻底击穿了他的底线。
霍去病如果能够更加细致地揣摩,或许能够理解刘彻的底线所在。
但事态紧急,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帝王的感受,这导致了刘彻的疑虑和心痛。
刘彻患病的鼎湖宫,位于长安东南百里多的蓝田县,传说中黄帝在此铸鼎,鼎成后乘龙升天。
这段佳话,或许解释了为何历代帝王都钟情于在此地建造行宫。
刘彻与昔日的秦始皇,两位帝王之间,确有诸多相似之处,不仅在于他们共同追求的大一统之宏图,更在于那些细微之处的契合。
他们皆热衷于修筑皇家园林,喜爱四处巡游,且都对方士神仙之道深信不疑,渴望长生不老之术。
刘彻对鬼神之敬畏,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