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即靬虽汉语欠佳,却亦能勉强表达赞美之情:“此乃‘射石饮羽’之神技,不知当世还有谁人能施展此等绝技?”
此言一出,在场高手皆被激起斗志,纷纷搁下碗筷,跃跃欲试。
霍去病亦难掩兴奋之情,掷筷而起,“善哉,吾等即刻前往一试,看当世是否真有人能施展‘射石饮羽’之技!”
众人一拥而出,寻得最坚之弓。
素以力大着称之勇士,如亲兵队之陈强等,皆摆出一副跃跃欲试之态,紧盯不远处一巨石,争相寻找射箭之感。
但见他们逐个挽弓如满月,箭矢连发,然而箭矢虽硬,却仅在巨石上溅起火星,无一能深入石中。
霍去病深知己力所及,虽有神力之幻想,却仅止于想象。
彼于战阵之上,从不用此类硬弓,因其张弓费力,难以保障连射之速度与精准。
非但霍去病不用,他人亦同,唯李长之流,天生神力,方可随意驾驭。
当李峰挽弓欲射时,众人皆静,对飞将军之子充满期待。
李峰选得三百斤最硬强弓一张,运气张臂,一箭射出,但闻巨石上“当”然一声巨响,却是箭杆折断,白羽纷飞,仍未射入石中。
由此可见,“射石饮羽”之技,非试不可服,一试方知难。
亦可窥见,若论单兵之能,今日汉军之勇士,包括霍去病、李峰在内,皆难及盛年之李长。
虽众人未能领略“射石饮羽”之神技,然场中气氛却愈发和谐融洽。
复陆支与伊即靬不复拘谨,其余匈奴豪杰亦放松心怀,众人遂重归室内,继续品茗论道,共享珍馐美馔。
当李峰与复陆支、伊即靬深入探讨其部族之渊源时,霍去病忽然插言,问及近日定襄郡之变故。
“前几日,定襄郡突遭袭击,与贵部咫尺之遥,未知贵地是否受其所累?”
言及此事,二匈奴归降之将面露不悦。
盖因此次袭击亦殃及其所辖之地。
复陆支愤然陈词:“虽未见大军压境,然其小队已肆虐我境!掳我牛羊无数,更劫走部众百余!骠骑将军,吾欲雪此恨!”
霍去病颔首道:“诸君当明了,此次北征,非吾好战,实为保卫部众与财货,势在必行!”
李峰闻之,心领神会,洞悉霍去病弦外之音。
此乃设立五属国之深意,既消除河西匈奴之战略纵深,又收以夷伐夷之效。
五属国作为大汉北疆之屏障,漠北匈奴一旦南侵,首冲其前者即为五属国之匈奴子民。
于彼而言,与漠北匈奴交锋,实为守护家人部众与草场牛羊之首要任务。
观此二匈奴小王之反应,彼等对于调转矛头与同胞交战,并无过多抵触。
盖因匈奴内部向非铁板一块,内斗激烈早已司空见惯。
相较于农耕之稳固,游牧生涯更显脆弱。
彼等最大之困境在于无法如农耕者那般储粮备荒,更乏以丰补歉之智慧。
当风调雨顺之时,草原呈现一派生机盎然之景,“风吹草低见牛羊”,然牧民有言。
“带腿之财富非真财富”,一旦草原遭遇雪灾、旱灾,亦或蝗灾、鼠患等天灾之侵袭。
牲畜的大量死亡往往意味着人类生存的直接威胁。
在这种时刻,他们不得不迁徙至其他草原,因此,为了争夺草场,游牧民族间的争斗常常是异常残酷的。
因此,匈奴人也有他们的苦衷,但在这个世界上,哪个族群没有自己的苦衷呢?
如果因此就认为他们那种弱肉强食的观念是合理的,那便是大错特错。
在缺乏圣贤教化的匈奴人看来,掠夺似乎是唯一的生存之道;而在华夏文明中,自然有更为高明的生存之道。
然而,一旦一个族群的心中充满了掠夺之念,便难以容纳其他更为美好的事物。
既然他们已经侵犯到了我们的家园,我们也只能先以武力来应对,只有先让他们屈服,才能谈论其他。
在闲谈片刻后,霍去病问道:“看来你们已经掌握了汉话,不知是否也学会了书写汉字?”
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复陆支和伊即靬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复陆支回答:“能够书写的人并不多。”
霍去病又问:“那么,你们会写‘武’字吗?”
见两人摇头,他微微一笑,“那么今天,我来教你们如何书写这个‘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