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闻言苦笑,“‘忘其亲’三字,对吾而言,犹如针砭。
吾自幼未曾见过生父,且多年未曾缅怀,每念及此,甚感愧疚。”
建华惊愕,“将军何故有此言?”
霍去病叹息道:“吾谈及生身之父,未曾有缘一见,且久未思念。”
建华了然于心,相识多年,此乃他首度提及身世之谜。她轻声问道:“那么,如今开始感怀了吗?”
霍去病颔首道:“然也,待战事告终,吾定将寻他。”
建华微笑道:“如此甚好,相信你们他日相见,定能欢聚一堂。”
霍去病面露凝重,微微摇头,轻声道:“汝不知吾心之纷扰。
每每思及往昔之懵懂,愧疚之情便涌上心头。然而,对于那位未尽父责之人,吾又该如何面对?”
建华闻言,沉吟片刻,乃道:“诚然,彼仅赐汝生命,便飘然而去。”
霍去病轻叹一声,默然无语。建华亦不急于发言,细心斟酌词句。
须臾,她娓娓而谈:“公子可曾想过,或许他所赐已足矣?”
霍去病愕然,“此言何意?”
“公子试想,自他离去后,汝得大将军圣上庇护,茁壮成长。此等际遇,对公子而言,岂非幸事?”
霍去病未曾料及此等视角,沉吟片刻,坦然道:“确为幸事。”
“再者,若非他当初离去,汝母岂能得遇陈詹事,共结连理?此对汝母而言,又岂非美事一桩?”
霍去病脑海中浮现母亲与陈掌琴瑟和鸣之景,不禁莞尔,“确为美事。”
“又况,他另娶妻生子,亦是为了追求更好生活。
他生活美满,对公子而言,又有何不妥?公子内心,是盼他安好,还是愿他落魄?”
霍去病隐约领悟建华之意,长吁一口气道:“吾自然盼他安好,他安好,对吾亦有益。”
“观之,汝等三人皆得善果,岂非佳话?实则他并未伤及公子分毫,反为公子带来诸多福泽。”
“所言极是……他确未伤及吾身,反赐吾诸多福祉……”
霍去病若有所思,稍顿又言:“然,他终未尽父责,此事实难回避。”
建华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事实的确存在,但并非全貌。
你的成长,早已超越了血脉的束缚,成为了众人心中的英雄。
若你愿意,大可随意询问那些大汉子民,他们定会感激那位将军的血脉,即便他未曾尽到父亲之责。
哦,或许,正是这份缺失,成就了你今日的非凡。”
霍去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对于建华的赞美,他总是倍感欣慰。
建华继续说道:“若你谈论事实,这才是你应接受的真相。
它不仅存在于你眼中,更在千万人心中生根发芽,不是吗?”
建华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柔而深刻,与张骞的直白截然不同。
她的风格,端庄而明理,正是霍去病所钟爱的。
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心灵被深深触动,心中的迷雾也随之消散,他轻声回应。
“坦白说,我曾渴望以儿子的身份接纳他,却总感心中有不平。
然而,经你这番话,我意识到,他赋予我生命,这已是我最大的荣幸。”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份感悟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转身一看,是小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惊喜。
“哇,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美味!”小明的惊叹声中透露出孩童的纯真。
他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向霍去病炫耀:“你想不想看我射箭?我现在可是能熟练使用弓箭了!”
说着,他从背后取出一张精致的小弓,搭上一支羽箭,动作流畅而自信。
一箭射出,正中远处的树干,展现了他不凡的技艺。
霍去病不禁为小虎的技艺叫好,正欲夸赞,却被建华轻轻拉了拉衣袖,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建华的脸上露出了严肃之色:“小明,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与人竞争,要注重过程而非结果。
你在练习中是否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小明的头颅低垂,如同被重负压弯的枝头,轻轻摇晃,显露出他内心的悔悟。
建华的目光穿透了沉默,她的声音如清风掠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射箭之术,若仅以精准和远度论英雄,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