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锈化,不一会就露出斑驳的钢筋结构。
如同浸泡在充满硫磺味的岩浆中,灼热的红正在通道的每一处蔓延。
我知道,这种现象并不能完全代表正常世界的基地在崩坏时也会如此,这里所展现的一切仅仅是由意识的具现,以心理学的梦境解析来解释。更大程度上体现着构成这个境界线的意识们在这场身临其境的噩梦中所受到的创伤,以及在遭受创伤时所升起的负面情绪。这也同样意味着,在境界线解体之后,不仅是我们这些进入境界线的意识行走者,就连构成这个境界线的意识所对应的正常世界个体,也会遭受一定程度上的伤害。
“噩梦照进现实”这样的说法。很可能将会在境界线崩溃后,彻底在五十一区的基地中体现出来。我能想象基地中的人们到底会遇到怎样的麻烦,不仅在心理学上有过许多心理导致生理创伤的病例,神秘学中也有更加严重的案例,我只希望只是我高估了他们将要遇到的麻烦。虽然,基地的混乱会让我的行动更加方便,但是,在这个境界线中,没有脑硬体压抑我的情感。即便是陌生人受到伤害,我无法彻底漠然视之。
即便,我所执行的计划,最终会以这个世界的末日作为完结。即便,在这里大发善心,也无法改变“末日”的剧本。他们终将死去,无人得以生还,以这个结果而言。我不过只是伪善者而已。而以“现实”的角度来说,更只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破灭。但lcl中将会诞生出新的人格意识,重组这个末日幻境的世界。
末日幻境世界是会轮回的,然而,我的心中,却无法抑制这些情感。因为,这样的世界。这样的遭遇,这样的命运,让我感到深沉的悲哀。
我想结束这样的世界,也许不能拯救所有的人,但是。我希望能够成为咲夜她们的英雄,让她们脱离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回响,让我觉得,即便成为促成这次末日剧本的推动者也没关系,只要有一个彻底终结这悲哀的一切的机会,就足够了。
我感到悲哀,自己的想法,行动的过程,有着巨大的矛盾,而我想要看到的未来却构架在一个无法证明正确与否的理论上。这一切,都让我看到自己的狭隘和弱小。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不能在这里停步,如果不行动起来,仅仅是悲哀的话,什么都无法改变。不是吗?高川。
我的思维奔流着,我听到了血液正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火焰仿佛从心脏中燃起。我只是向前奔驰,在这急剧变成废墟,即将陷入彻底崩坏中的境界线中奔驰。
身后的神秘力量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的通道,却在一瞬间崩塌,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暗。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条致命的界限加速朝这边逼近。咲夜对我说:“阿川,没关系,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带着面具的她,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稳定,就像是丝毫没有任何恐惧感。
我沉默地抓紧了咲夜的手,我的死期将近,不在这里,也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但是,高川是不会因为我的死去而死去的,新的高川终将会诞生,但是,我面前的这个对我说着“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咲夜呢?我没有任何退路,也许,我只是希望,至少能够让这个世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她们活下去,所以才不顾一切,想要从“江”的口中夺走精神统合装置吧,而并不想我之前思考的那么复杂。因为,我应该清楚知道,自己救不了“现实”中的她们,身为超级高川计划的执行者,却对计划能否真能实现,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我只是一如过去那些“高川”们,固执地在自己被动或主动选择的道路上奔跑,从来都没想过要回头。因为,我既不知道,自己的路是否正确,也不知道,回头的路是否正确。
但是,在这个充满了毁灭和绝望的境界线中,我再一次深刻地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情绪,我的感性,我的努力和希望,证明我之所以为我的特性,只停留在这个必将迎来末日的世界里。
“高川”这个人格,同时存在着共性而个性。而在这个世界里所获得的一切,应该就是我这个高川人格的个性所拥有的一切吧。
再一次抬头看向步步逼近的界限,毁灭距离我们只有十米之遥。我能感受到,仿佛从灵魂深处燃起的火焰仍旧是如此炙烈,但是,看着咲夜这张戴着面具的脸,我的心灵突然间平静下来。
“不要怕。”我对咲夜说。
“嗯。”咲夜轻轻回答着。
我抓住她的手,在毁灭的界限到来前,朝那一望无际的黑暗跃去。在坠落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鸟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