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敏感过。过去做为同伴,并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妥。除非戴上那张罗夏墨迹面具,否则就是一个温柔文静的清纯女性,但是,在认为她有可能会对自己出手。将她当作必须警惕的对象时,就会产生一种如同空袭警报那般强烈的异常感——这种异常感,究竟是证明了眼前的咲夜,的确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证明了,她只是一个敌人可以制造出来的,敌意的幻象?格雷格娅的脑子转不过来了,只是依照自己的本能行动着,从过去所接受过的战斗训练中得到的知识和经验,从来都没有如这次般。发挥得如此酣畅淋漓。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而必然可以摆脱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危险。而且——我还有“濒死体验”,一定可以的——她的脑海中,有着这样的念头。她看得十分清楚。咲夜怀抱中的布偶熊,并没有变成面具戴在她的脸上。是因为,仅仅是幻象,所以就算做出变身的场景,也无法获取变身时的真实能力吗?这些念头,在极短的时间中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之后,又有一个念头闪过:我已经默认眼前的他们,是意识行走者制造的幻象了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这一点都不合理!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咲夜的声音传到后跃的格雷格娅耳中,这个时候。格雷格娅已经十分接近窗口了,只要再一用力,就可以破窗而出。可是,她眼中,原本抱着布偶熊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咲夜,猛然以一种超出反应的速度抵达了自己的身旁,正贴着她的耳边说话,轻柔的呼吸钻入耳孔,让她产生一种如堕冰窟的感觉,又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根本没有变身!真的是意识幻象!?
她斜着眼角,凝视着咲夜那仿佛在说着什么的眼神,然后,猛然敲在自己后颈上的重击,让她只觉得下半身顿时失去了知觉。
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样的想法,伴随意识迅速陷入一片黑暗中。
格雷格娅的身体摔在窗台下方,一动不动地昏迷过去。咲夜蹲在她的身旁,凝视着她,仿佛对她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在成为灰烬使者之前,就已经是阿川的前线搭档了,以一个完全不具备神秘的普通人的身份。”话音落下,她立刻在格雷格娅的几处脑后和颈脖部位用力敲击了几下,“忘记吧,就当自己从来都没从阿川那里听到过这些事情,一觉醒来,就都结束了。”
咲夜完成方针性措施,抱起格雷格娅,将她放到床上。
“本来,如果她自己可以解决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咲夜转身对高川说:“现在的处置,只是一种指标不治本的方法。资料中有提到过,症状反复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六十,如果不好好做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整个人都会废了。怀疑自己世界的真实性,除了她自己,没有谁可以真正帮她。”
“但是,可以为她争取时间。”义体高川露出无奈的表情,只凭借脑硬体推断的几率,就告诉本人这么刺激的情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他不由得想到。但是,格雷格娅并非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意识行走者的情报,一直都是她很关注的方向,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成功率,并不是她自己的主观判断,脑硬体的推断所依据的数据和材料,都是在对格雷格娅进行长时间观察后收集起来的。
“也许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咲夜说:“不适合的话,就算几率再高,事情也会朝不利的方向发展。作为发言人的话,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了。一线的事务,还是尽量由我们两个解决吧,反正,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这般说着,她走到高川面前,仰头凝视着他。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阿川一个人留在第一线哟。”咲夜这般说着,微笑起来。
在义体高川的眼中,这是十分温暖的微笑,他的心情受到感染,格雷格娅的失败所引起的无奈和遗憾,被干净利落地一扫而空。义体高川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是,或许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还以一个笑容,也是可以的吧?
“走吧,虽然觉得网络球的人可以解决这里的问题,但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结果,实在太无聊了。”义体高川侧身让开房门出口,对咲夜微笑着,“不一起散散步吗?在这样皎洁又干净的夜晚。”
“嗯,一定可以碰到更多有趣的事情。”咲夜露出期待又愉快的表情,把手递给高川,“阿川,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只有我们两人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