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自己无法坚定这一点,那么,自我存在的意义将会失去立足的基点,而我对自身的认知也将不复存在,尽管那并不意味着死亡,却是从我可以理解的意义上,和死亡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已经破碎,被强行拼凑,从内部进行缝合,强行挤压或拉扯出形状的瓷器。我的脆弱已经无法用意志或物性上的脆弱来衡量,但这种脆弱对我自身而言是无比真实的。
没想到竟然会变成如此地步。我无法预料到这个情况,但是,“江”和“病毒”预料到了吗?我认为的那个插足这次末日幻境的“第三者”,是“病毒”和“江”也无法得知的吗?我不知道,但从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影响是存在的,而且是如此的深刻,以一种无可争议的方式证明了我对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场仪式带来的结果,绝对不是好的结果。
锉刀就在我的跟前,然而,我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哪怕她的形体仍旧完好无损,也仍旧拥有包括呼吸和心跳在内的所有生命特征,但是,这种生物学上活着的证明,已经无法成为锉刀还活着的证明。比起比利的死亡,锉刀的死亡更加可怖。
尽管锉刀此时看起来就和所谓的植物人一般,也仿佛和那些被中继器对撞产生的冲击摧毁意识的人们相似,但是,我知道,锉刀的情况比那两者还要严重,比任何一种我所知道的死亡还要无可挽回。之前我试图杀死她,就是为了不让她成为仪式的祭品,至少不要成为计划外无法挽回的死亡,然而,我失败了。
这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锉刀仍旧成为了偏差仪式的祭品。我不知道假若自己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她还是否存在另一种形式上复活的机会。
而且,我十分肯定,发生在锉刀身上的异变还没有结束。那种超规模的,无法想象,无法形容的神秘,只能用伟大来形容的冰冷的怪异,对锉刀产生的影响绝对不仅仅会局限在意识态层面上。甚至于,哪怕在锉刀的内在被那混沌彻底融化的现在,那种可怕的影响力仍旧会以“锉刀”的形体为端口,向外辐射出来。
而我不确定,如何才能结束这种辐射——彻底抹消锉刀的物质形体,并不是我所能做到的事情,而只是将她从生物学上杀死,也绝对不可能结束这一切。
偏差仪式的进度将会因为锉刀的献祭而大大跃进。
“这可真是麻烦了。”我想,为今之计,只有“江”或者“病毒”可以解决。然而,我已经感受不到“江”的存在,就像是它重新沉入了那深渊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