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一切拜托了，如果这次不行，你……”
赵泽靠在车身上，抬头看着属于杨雨霏的那扇窗户。
“会离开。”
这里唯一让他留恋的就只有那个女孩，找到已是渺茫，他也不奢求了。
康柔也和他一样抬起头看着那扇拉着蓝色窗帘的玻璃窗，她真的不会回到那时笑的灿烂如花的小女孩了吗？
康柔迈着沉重的步伐，除了想到了之后怎么说外，脑子里还有一些两人的回忆。
她的性格很火爆，没多少人可以招架的住，只有杨采薇，她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向她示好。
后来她逐渐习惯身边有个戴着颜色各异的蝴蝶结头饰，在她前面蹦来蹦去，畅想未来。
她们有过无数美好时光，为什么这样的人，却被锁在了一个黑漆漆的，暗无天日的房间，戴着无形的枷锁，而这枷锁是她拼命给自己戴的，为了不伤害身边的亲人。
她之所以变得温柔知性许多，有很大一部分因为她，还因为，周弘深。
站在门口，她闭了闭眼，深呼吸，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她今天不把她拽出这个房门，她就一辈子离不开了。
她的手心都是汗，摸着门把手滑滑的。
门被打开，里面果然以黑色为主，杨雨霏的此刻也是如此。
康柔故意把走廊的灯打开，没有了门的阻隔，一束暖光照了进来，正好打在杨雨霏的脸上。
她蓬头垢面，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衣服被杨妈妈换了个新的，却是睡衣。
如果是平常的她，不管在哪里都会精心打扮，或许，这也是一个压倒她的原因，因为我们都会这么想。
“雨霏，我进来咯。”
杨雨霏轻轻歪头，她的状态是越来越不好了，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地上摔碎的东西更多了。
“大白天的，怎么不拉窗帘呢，偶尔也该晒晒太阳的。”
窗帘被康柔拉了一边，她一低头就看到赵泽深邃的眼眸正好与她对视。
康柔呼吸一滞，很快就躲开了视线。
杨雨霏想张开嘴巴，发现她上下嘴唇已经粘一起了，而且嗓子好干。
康柔细心发现，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喝，康柔心疼的整理着她的头发。
用手帕擦了擦她的脸。
一杯水已经喝光，她向后仰：“以后不用来了，让我自生自灭。”
“我们是好朋友，怎么忍心看你这样，我还想让你和我一起逛街，一起旅行，一起做有意义的事情呢。”
杨雨霏盯着天花板，房间的天花板都是父母精心设计的，那标准的欧式风，曾让她欣喜不已。
现如今，竟然成了养金丝雀的牢笼。
“我有在积极治疗，一刻都没有放弃，可是你看，在我无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
她摊开两只手，上面什么都没有，却仿佛有什么洗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摩挲着的手都红了。
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出现了无数的抓痕，康柔赶紧制止，怕她伤害到自己。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杨雨霏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了指钢琴那边的角落。
康柔先安抚着她的情绪，一点点向那边挪动。
钢琴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可怕的东西存在，康柔松了口气。
“喂，康柔，能听见吗？”
赵泽的声音从口袋里传出来，她没开免提，声音很小，更何况她又没在杨雨霏身边，所以只有她听到了。
康柔瞄了一眼杨雨霏的状况，她还是呆呆的，低头看着手。
“我能听见。”
她声音很小，赵泽组织了下语言：“你听我说，我有想到一个可能，你不要害怕，调整呼吸，跟着我的指示走。”
他越这么说康柔越害怕，她在楼下没有看见杨雨霏的父母，不会是……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
她甩了甩头，嗯了一声。
“走到钢琴后面，蹲下身子。”
康柔慢慢绕过去，视线逐渐向下搜寻，突然她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在那儿一动不动，再仔细看，那是……
她赶紧别过脸，恶心的干呕，那是小狗，它的身上有一把水果刀，下面流淌着大量的血迹。
“是的，我杀了它，我杀了它！”
她的声调一声比一声高，听声音她似乎站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