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部落的遭遇,鸠与所有人一样心如刀绞,族人遭屠杀,一年储备的食物被掠夺,就连山洞也被烈焰吞噬。一连串的灾难犹如晴空霹雳,震撼着每一个人。
有人当场泣不成声,他们是逝者的伴侣和子女,悲痛过后,愤怒随之涌上心头。鸠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询问得知是北方的暗影部落所为,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充斥他的全身。
暗影部落一直是各部落口耳相传的恐怖存在,据说几十年前其规模已逾千人。仅从他们能轻易派出六十勇士消灭小部落便可窥其强大。鸟部落原本七十多人,如今仅剩四十多,根本无对抗暗影部落的实力。即便他们追赶上去,最后也只能以惨败收场。
然而,部落终究是要回去的。但归途上,众人满心失落,家破人亡,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去对抗敌人。他们并非不愿复仇,只是暗影部落太过庞大,且多年来无人知晓其确切位置,只知其大概方位。
鸟部落现在仅有的是背上的肉食,恐怕未走出山谷就将饿毙途中。一路上,鸠思索良多,设想各种可能,甚至一度考虑破釜沉舟,但具体策略还得待返回部落后再做决定
返回部落的旅程仅需一个时辰,却恍如隔世,鸠的面容沧桑,银丝悄然爬上了他的鬓角。部落正逐步繁荣,今年丰收在望,与腾蛇部落的交易将带来丰盛的食物,部落的未来无疑将更加光明。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冰冷的霜雪,粉碎了鸠的所有梦想。
山洞内的火焰熊熊燃烧了半日,仍未熄灭。望着升腾的黑烟,鸠恍然大悟,那些烟雾在部落上空缭绕,正是他早上的预兆。洞口,一排整齐的遗体静默无声,三位眼神空洞的部族人见到首领归来,勉强振奋精神,但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他们指着同伴的遗体和熊熊燃烧的洞穴,向鸠痛诉黑暗部落的暴行。
遗体已被清理干净,但伤口依然触目惊心,可以想象他们在临终前遭受了何等残酷的打击,以至于坚韧的颅骨都被砸得破碎不堪。转视山洞,火势虽减,但经过长时间焚烧,洞内炽热难耐,无人能够踏入。感受那滚滚热浪,鸠打消了进一步探索的念头,如此火势之下,洞内必然空无一物,进去也只是增添哀伤。
悲痛过后,鸠迅速恢复冷静。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带领部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部落的食物只剩下今日猎获的,勉强够大家维持两日,而冬季可能随时降临,依赖狩猎获取食物变得极为困难。
之后的食物供应将日益匮乏,前几天的收支已然难以平衡,况且部落所需的冬季燃料也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食物与木柴,短时间内都无法解决,留在此地,无疑是等待灭亡。
鸠分派一些人去妥善处理同伴的遗体,并采集水源,洞内的陶器对部落仍有着重要用途。随后,他召集其余部族人共商部落的未来,这是无法回避的议题。多数人仍沉浸在悲痛中,被拉入讨论时,他们的脸上尽是迷茫——部落,还有未来吗?
这与其说是商讨,不如说是鸠的独白,众人如同行尸走肉,毫无主见。鸠心中苦楚,但他深知身为部落首领的责任重大,此刻他必须挺身而出,成为部族的支柱,首先要带领大家生存下去,然后再图谋复仇之事
然而,可供鸠抉择的路径实则稀少,要么扑灭部落之火,在洞穴中静待末日,要么携带残存的食物,动员全族勇闯黑暗部族的领地,以赴死的决心从敌人身上夺取生机。两条路皆是险途,但部落中尚有众多生灵,复兴之梦并未破灭。鸠不愿被仇恨蒙蔽,引众走向绝境。
生存,如今是鸠唯一的念头,继而是复仇,唯有活下去,才有复仇的可能。一路深思,若想存活,似乎只有一途可选,那就是投奔他部。唯有如此,族人才有望度过寒冬。
首个浮现在鸠心中的部落便是腾蛇。一则腾蛇部落与鸟部落相距最近,现有粮草仅够抵达那里;其余部落遥不可及,两天口粮,六七日行程,恐怕只会饿毙途中。再者,其余部落或许有些许余粮,但要养活四十多口人过冬,无异于痴心妄想,这般丰富的资源,唯有腾蛇部落独有。
但这亦是条充满未知的道路。首要疑问便是腾蛇部落是否会接纳他们。腾蛇部落虽以友善示人,但在如此严峻的生存压力下,是否会一如既往地宽宏大量,鸠心中并无定数。即便腾蛇接纳,他们便成了腾蛇之人,鸟部落将不复存在。对于报仇之事,只能寄望于新主腾蛇的意愿。面对强横的黑暗部落,即便是最富饶的腾蛇,实力亦相差甚远。
不过,为了部落延续,鸠愿一试,毕竟除此别无生路,而这条路同样充满危险。未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