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甘,它哀吼,它即将因无尽的失望而死去。
热血流在身上,熟悉又陌生,追随主人的无数岁月,它沾上过不知多少热血,来自人族、妖族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生灵。 它几乎熟知天下所有的热血来源。
但今天在身躯淌着的气息熟悉无比的热血,它从未沾到过,因为那是主人的热血,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守卫主人,怎会让刃口染上了主人的热血!?
贴地蔓延的暗影响起一声惊呼,“血剑!”
被热血滋养出新的剑尖,银色的剑身流溢着刺目的艳红,变成了一柄血剑。 白渊和长剑的气息也发生了巨大转变,曾经浓郁的暴戾狂躁气息,先是生出了一种无法言表的喜悦,随即化为极为罕见的纯粹锋锐。
白渊单手提剑,他和它,第一次成为了无法分割的整体,透射出切割世间万物的自信。
沈庆之能感受到身后气息发生变化的整个过程,他忽然问道:“可以御剑了?”
白渊看了眼手里的血色长剑,剑身闪动过一道欢迎的气息。 千年前,他已经是杀力最强的大剑修,却也有史以来唯一无法御剑的大剑修。
因为他太暴躁,太急躁,要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将它丢进了万丈深渊。
夫人让他远赴南海深处,悟剑、炼剑。他去了,但很快就又返回了大陆。
随后反出先圣家门,败给阿四。
怀揣着蒙尘的剑心,他再次远离大陆,去往南海深处。这一次他用了千年时间,悟剑、炼剑。
当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他再次踏足大陆。
只一天,他败了,剑断了。他的剑心再次蒙尘。
这时候,他清晰的听到了它的哀鸣,感知着它和自己一样的失望和不甘。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在完成此生最后一战,生命消散前:不惜牺牲自身的修为,以热血为相伴一生的它,重塑断掉的剑尖。
重塑的过程中,他一直能感受到它的心情,那种欢快雀跃。他忽然懂得了,夫人让他前往南海悟剑时说的话;‘尝试着去尊敬;尊敬天空和大海,尊敬臣子和子民,尊敬对手和敌人,更要尊敬家人和朋友。’
白渊抬手轻抚剑身,万年寒冰般冷厉的面庞漾起抹柔和的笑意,“我还不能确定,现在的白泽要比你和我都强出很多,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尝试着击败他。”
沈庆之的神识差点因惊讶散掉!
即将陷入昏迷的小野,也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那个单手拎着长剑的人,是敢于战天斗地,从不肯认输的白渊吗!?
“不能等他的剑心和剑完全融合,快动手!”黑暗里响起墨羽急怒的喝声。
墨色的暗影掠空而起,不知隐藏在哪一块夜空中,随时落下发起最阴险致命的攻击。
白渊剑心一片空明,他和手中长剑的剑气和剑意浑然一体,锁定急速逼近的白色残影,左手掐诀,右手扬起了血色长剑。
沈庆之忽而惊呼道:“上当了!”
在他勉力支撑的神识里,白泽在急速逼近过来的途中,以不合常规的方式改变了方向,再次加速,绕着三人划了个圆。
在超高速移动的同时,连续挥拳击在地面上。
急速冲来的残影还没消散,白泽已经完成了这一轮攻击,向退后一些,迅疾的又绕行一圈。
白渊感知到锁死的残影气机陡然化虚,沈庆之的惊呼声刚响起,便完全凭借着无数次战斗滋养出的本能,左手反挥抓住小野,一边弹升而起,一边向脚下刺出血剑。
剑气紧追着白泽灌入地底的蕴含炸裂气劲的拳劲,尽量切割着拳劲,凌厉迅捷的剑气没能彻底抹去,出拳和出剑之间微小到可以不计的时间差。
以三人为圆心,百丈距离的地面深陷出不知多少直抵地底深处的洞口,地底深处超高温岩浆顺着洞口按着白泽算计好的角度,倾射向三人所在的位置。
岩浆刚喷射上空中,稍远些,密密麻麻深洞形成了一道更大的圆圈,炽烈的岩浆按照设定的角度喷出,覆盖了白渊三人周围百丈范围。
白渊带着小野即将弹升到岩浆喷射高度之上,陡然头顶的天空中生出阴邪气机,重重的压了下来。
一片数里的墨色,悬在他们上面,是墨羽!
无数黑色的羽毛破空射向被逼停在空中的白渊。
白渊把小野夹在腋下,沉着的挥剑,连绵的剑意催动如涛的剑气,卷向围拢而来的岩浆。将岩浆倒卷,撞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