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里姐弟俩一直配合的很默契,体弱多病的弟弟动脑子,当姐姐的负责动嘴、动手。
姐弟俩交换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弟弟想干什么,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也不耽搁先按着弟弟的意思做事。
这次出来,庄里的银两让搜刮的一干二净,妇人们连银发簪都献了出来,大管事付华明将收拢一堆散碎银子都融化了,统共铸了十个二两的小银锭。 刚进了城,王小石打点县衙户房的书办,眼都没眨一下,便丢出去了三锭;
银子倒是没白花,换房契上户籍,王小石怎么说,书办怎么给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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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下的报酬吸引人,请来洒扫的人,活也是干的又快又好,让人没话说。
王芝秀私下估算过,即便是花心思减少支出,许给徐铁蛋几个的报酬,也少不了要用一两银子。
不说向庄户们许下的十天半月就往回送粮,这要打开铺门,重新开业做起买卖,还要置办一大堆的物件,哪一样都少不得要花钱!
弟弟花钱大手大脚,她心里有点担心, 不大。
弟弟既然说出来十天半月往回送粮,自然有办法做到。
王小石向厢房歪着头,接着说道:“再说了,咱姐弟仨慢慢收拾着,慢慢置办,那位也等不起。”
大热天出行,图个清凉,都是两头顶着星星赶路。
姐弟三人昨日一大早离开城北的王庄赶往县城,三十里路,本来是宽松的一日脚程;可他们姐弟头回出庄子,正午时走到魏水河北岸,旱原上不出庄门生活了十几年,头回见到数里宽的水面,河畔垂柳摇曳青草茵茵,河道里白帆点点,水鸟上下纷飞,姐弟仨人坐下就不想起来。
河岸边吹河风,赏河景忘了时间,歇过了头。
等到重新上路已经误了时辰,顺着河堤走出不远,眼瞅着起了西风,满天堆起了乌样样雨云,黄豆大的雨点紧跟着落了下来;幸好道边有座破败的河神庙,三人便在破庙里躲雨借住了一宿。
错过了行程,浪费了一日的宝贵时间,有一失,又有一得!今天一早起身赶路,在路边捡了个半死不活的半大小子。
王砖一路轻拿轻放拎着的人型包裹,如今在厢房的炕上摊开了,一个皮肤紫青的少年正昏睡不醒,。
“咱们如今不是在自家庄子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芝秀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忧心忡忡,问道。“伤得那么重,你有把握救过来吗?”
王小石一脸的不屑,扬着眉,辩驳道;“哼!在庄子里时,遇到了个小猫小狗受了伤,你都要带回家让我救治。
一个大活人,还不如只畜生?
要是没被咱们遇上了,或是咱们瞧见了也没管,人现在铁定死透透的;人现在还没断气,说明他和咱们有缘。
你就当是只小猫小狗,救活了,是他的造化,救不活,那也是他的命。”王小石大咧咧的挥了挥手。
忽而又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俯身贴着王芝秀的耳边,小声说道:“筋骨匀称结实,皮薄肉嫩,右手食指中指有薄薄的一层老茧;是个读过书,常常执笔写字的。
嘻嘻,铺子里正好缺个识文断字的大伙计,老天就给送了个。
你放心了,以前遇到猪羊牛马跌断了腿,划破了肚子,我都医好了;他那点小伤,也就是擦破点肉皮,不算啥!”
王芝秀看着弟弟,担忧地问道;“怎么一天了,还不见他醒过来呢?
上了户籍,人再死了,可是有大麻烦。”
王小石脸沉吟片刻,决定告诉姐姐实情。
“哪是伤重不醒呀!他是中毒了。
不然我也不会把伤口周围一圈的肉都割了,啧啧!多大的仇,要下这样的死手。”
“嘻嘻!”王芝秀突然笑出声来,说道;“你哟!就是属鸭子的,嘴硬;割肉的时候,那个手抖得,,,,嘻嘻嘻,,嘻嘻。”
王小石食指竖在嘴前,吹了口气“嘘”。
一脸的严肃,压低了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笑,让你割,你还不如我呢!
这可是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大秘密。”
“好好!好!你说是秘密,就都是秘密,都不能说出去!”
一胎所生的姐姐,身高却要比弟弟高出了大半个头,和弟弟说话时宠溺的语气神态,也像是比弟弟年长十岁八岁的大姐姐。
王小石扭脸看向井台;“大砖头,别光顾着自己洗的干净爽利。
炕上倒着的瓦片儿,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