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直着嗓子大声问道:“说好了带上苏酥,又不等她,这样不好吧!?”
冯行偃还为被苏酥拒绝帮忙心有不快。说出的话很冲:“她不善骑马,还不早早的准备好马车,磨磨唧唧,等她,咱们就赶不上时间了。”
独孤嫣然在马上侧过身子,嗤笑道:“请她帮忙,她怕受牵连,见咱们人人都收到了礼物,又眼馋了,想要跟着来混芝秀的礼物。
哼!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就她一个聪明人!别说这次不带着她,以后干什么都别想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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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起长大,冯瑟瑟何尝不知道,独孤嫣然和苏酥俩人,一个骄傲的像只美丽的孔雀,一个聪慧伶俐如小狐狸,从来谁也不服谁。
今天这事又是说不清谁对谁错,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稍稍放缓了马速,和韩秀儿并骑而行,问道:“灵儿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韩秀儿答道:“昨晚灵儿随舅父回家了,她家住在城西,要比我们少了穿城而过的一段路,兴许在我们前面呢。”
坠在最后的高晋听到了韩秀儿的话,猛地夹紧胯下白马,嘴里大声说道:“我去前面追灵儿,咱们在汉阳县东门汇合。”
白马和马背上的白衣骑手,霎时间化做一道白色的轻风,顺着官道吹向了远方。
皇宫西侧,掖庭宫门前, 史茵走下石阶,脚下的青布鞋踏到横街路面,她回首看着宫门高悬着的匾额,‘掖庭宫’。
随行的四个除去面纱的年轻女子,随着她一起回首看向刚刚走出的地方。
许久之前,还是幼女的她们,就被送进了‘掖庭宫’,经过严格的教导,层层筛选,开始了在高大宫墙内的生活。
严酷单调的岁月也无法消融了懵懂的憧憬---高墙之外广阔天地的向往。
回首红墙内巍峨的宫殿,四个年轻女子心情复杂。
平庸的姿色仅仅算是端正,以及卑微的家门,没有实力人物给予援手,在宫中缺少攀升的资本;往日的苦恼,却成了她们顺利脱离了那片被红墙圈起,压抑地让人上不来气的小天地的正当理由。
“走吧!”史茵看着身后与她一样,一身布衣,素面朝天的四个年轻女子,平淡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这四个被她从宫中带出来的女孩,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之间,最短的也跟随了她四年时间。
跟着她踏出身后的宫门,和以前的一切彻底做了割裂,要重新活一次的她们,如今也有了新的名字,按着年龄大小,史春,史夏,史秋,史冬。
她们选择使用史茵的姓,成为她的女儿,随她落籍。
将此生的荣辱便与史茵的命运结为了一体,做出这个决断,是主动的选择,也是别无选择之下做出的决定。
因为一直以来将女儿送入宫里的本家,对中途离开宫中的女子都不愿意接纳。
在他们看来,这些女子是一群失败者,没能给家族增光,反而带来了耻辱。
亲情寡淡的还不如路人。
走在离开皇城的路上,不住有好奇目光打量着她们。
布裙,素颜,平淡至极的女子们,扬着脸,挺着胸,迈着阔步,洋溢着热烈的自信。
这样自得的女子不属于这儿,应该出现在东西二市的商号里,农家厅堂上,工坊织机旁。在市井,在民间。
最不该出现在这国家权力中枢,肃穆的皇城内。
宫内依附史茵,受到他照应的人很多,想追随她离开的也很多,最终能够下决心跨出这一步的就只有四个。
深宫里笼中雀似的生活,充斥深藏心机的暗算,枯寂的存活,无声无息的死亡。
却也享受着不愁温饱,优渥的物质享乐。
失去了皇权的保护,去到了笼子的外面,是更有尊严的活着,还是凄苦无依哀嚎度日?久居深宫中的人们敢于想,敢于讨论;却也仅限于幻象和讨论。
史春四人决定追随史茵离开皇宫,对于未来依旧迷茫一片。
是汉阳县的妇人们替她们打开了扇窥视未来的窗。
一群妇人有自己的工坊,养活了自己和家人,还救助了众多小女孩子。
她们自信、自强、自立,快乐地活着。
和她们接触中,不由得就要将自己代入假想,若自己是她们,能不能做好她们所做着的事情呢?
结论只有一个;有手有脚,一点都不比她们差!
史茵在城西义德坊有处慕容家赠予的小宅院,将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