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先自己跑远躲着。
郝琦也没经历过,可书里有着记载;在县衙当差,闲暇时他把能找到的前朝京兆府遗留下的档案,籍册,笔札全读过一遍。
眼前的情况,笔札里有详细的应对之策。
这种火不能直接扑灭,只能是制造隔离带,控制火场范围,让它自己烧干净了,自己熄灭。
他找了县尉,讲了自己的建议,县尉正抓瞎,对郝琦的建议很是重视,手一挥,所有人都听郝琦的。
郝琦指挥,将火场周围一圈的屋舍,院墙推倒,划出了条隔离带,武侯们也别去灭火了,水车一车一车的往过送水,淋到隔离带外面的屋顶上。他带着人上房守着屋顶,随时扑灭飘来的火星。
郝琦是下半晌被从县衙指派去的火场,再回县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京都府和朝廷都来了人,发生了意外事件,就有立功的,也要有出来受过的。
县令,县丞,坐镇县衙,指挥有方;县尉现场处置得当。人人有功!
过错在哪呢?
在工房,坊市内建屋搭棚,要报请工房,工房负责着勘验建筑是否建的得当。
这道理没错。
责任在工房,再往下就要推出来个人顶缸。
一群大人聚在永安县衙二堂要找出个背黑锅的,往上报了好了结这事。
找来找去,发现郝琦正好合适。
调出工房存档的一年前文书,招兴坊迁入铁匠铺是他在上面画的押。
至于后续勘验,监察的文书,一时间却没寻出来。
物证不全,幸好能用人证补充,工房的掌案言辞凿凿,前后经手之人就是郝琦一个。
这顶黑锅郝琦背顶了!
郝琦自己不愿背,也背不起,西魏律他能倒背如流,有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仕途就算是彻底断送了。
他一边辩驳,一边用视线向县尉大人求肯;刚帮他立了个大功,这时总该帮着说句公道话吧。
哪想到县尉黑着脸,喊来了皂隶要把他拿下入狱。
县衙二堂,韩琦跌坐在地,满腔激愤,孤苦无依的时候,陡然听到岳父的怒骂声。
“狗娘养的杂碎! 良心也被狗吃了!”
女婿一宿没回家,闺女一早就去了家里找爹妈。他便直接来了县衙打听消息,麻炎任职的督造司,是直接隶属朝廷的衙门,他也算是永安县的上官。
门上的皂隶都认得麻爵爷,也没拦着,他就一摇一晃进了衙门。
走到二堂外面,听这里面有女婿的说话声,招手叫来个刚和郝琦一起从火场回衙门的小吏,把前因后果问了个明明白白。
这时听里面不但不给女婿请功,还要拿女婿顶黑锅,一怒之下闯进了二堂。
看见女婿袍子上全是烧的破洞,脸上乌黑麻乎,可怜兮兮的瘫坐在地上,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抡起拐杖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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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在京都算不上顶级的勋贵,可满县衙也没一个比他官帽子大。挨了打,还不明白,哪惹到了这个老兵痞。
县尉被打的最狠,脑袋都被敲出个血口子,就这还不行,薅着官服领子,非要找家里去,问问他一对混账玩意的爹娘,怎么教出了个白眼狼。
郝琦心里觉着解气,又明白岳父这回为了他,可是闯了大祸。
忙上前拦住岳父,惶恐的劝道:岳父大人,这是公堂,您这样可是藐视朝廷,陛下整肃六镇,对这种事查起来,有一个严惩一个。
麻炎楞了一下,口风蓦然一转,扯着喉咙,满是悲苦的嚷叫起来;“孩子呀,你在这出力受累,不落好,处处受欺负,他们一个个官官相护,没个说理的,走,我还不信了,西魏国的天能被他们全给遮严了,跟我走,我带你找个能说理的地方。”
丢下永安县衙二堂里半清不楚,一时间脑子还没绕过弯的大小官员,架着拐,牵着女婿就走。
屋里动静大,县衙院子聚了不少人在偷听,麻炎出了二堂的门,瞅见院子里满是人,走路瘸的更加厉害了,肩膀头塌着,背也驼了,一副老态龙钟凄苦模样,跟着的韩琦,神色悲苦,一袭满是破洞的袍子,烟熏火燎脏污的脸,纱帽沿下露出的头发烤得枯黄。
翁婿二人边往外走,麻炎边扯着嗓子,哭嚎着,永安县里没好官,好人没出头之日呀! 没天理哟! 太欺负人了啊!
等出了县衙,上了马车,立时收了声,让车夫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