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一直以君臣正式问对的样子,跪坐着的郝琦,惋惜道:“官品要低不少呢! 就不再好好想想?”
郝琦仰起头绽出个明媚的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不必了,能不天天钻地下,郝琦就十分满足了。”
“哦,这地底下就那么恐怖?”
“郝琦不好讲,不然您们亲自下去看看?”
“既然来了,肯定要亲眼瞧瞧。”冯道玄像个老小孩,表现的极为好奇。
“还是稍稍等一会,让下面清理清理,到了正午阳气最盛时再下去。”郝琦为二老续上了茶,“另外,郝琦对大人们最近的一些安排,也有些意见,想提请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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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说!”一听郝琦这个比起他们更明晰形势的明眼人,有意见提出,二老立时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对于他俩,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夺宫之变前,两人并没有联合商议出一个统一的行动规划;在此之后,俩人也只是共同藏匿着秘密,勉强应对着后续发生的一切,既无法知道应对的方法方式是否妥当,还不能摊开了和苏焕等被他们选出来的年轻干臣们分析讨论。
郝琦舔了舔嘴唇,说道:“朝廷这边,暂时还不能让人看到安定局面。
昨日清查灰犬,查获了一批以前不曾暴露的密谍,连夜突击讯问的结果,已经有朝中重臣的影子。
以如今灰犬的状况,自身就被多处渗透,可信任的人手严重不足,全部彻底,斩断密谍向外输送情报的渠道,显然不现实。
我想,既然堵不住,不如集中精锐,有选择的切断密谍情报传输线路,同时将迷惑敌人的假情报输送出去。为朝廷大军争取主动。”
“这个想法不错,我这就派人知会苏仆射。”慕容坚对郝琦的提议大加赞赏。
“大柱国稍等。
您们故意制造的一个假消息,我可能要花大力气帮着弥补漏洞,还需要尽快让潜伏的密谍信以为真,将之传送出去。”
“哪一件?”
“您二位老大人,同而不和,各自在朝中培植党羽。”
“哦!是这件呀。你尽管放手去做,需要我们做什么,现在就提出来。”
“首先,为了防止泄密,被滞留在宫里太液池中的人,必须全部交给我。
方才您们也看到了,只是有了信鸽一种办法,池水就根本阻拦不住消息的传递,密谍传递消息的办法,可绝不止信鸽一种。
而且,我这里已经查实,确认了,那些人中间隐匿有他国安排的暗探。
人交给灰犬,顺藤摸瓜,来个一网打尽,还是将计就计,利用他们将假消息传递出去,都不能再拖延时间。”
“这个好办,拿我的手令去提人就行了。”
郝琦苦笑道:“事实是很难办。如今灰犬真正可靠可用之人严重不足。”
他抬手指向另一座木塔,“蒋爷是齐爷爷担心我这一段时间的安全,求来保护我的,他刑讯的本事可说是西魏国第一人了。 可按着灰犬的规矩,蒋爷是不能进入地下的。
另外,还有一批人手,是我依照娘娘的指令,暗中网罗,培养的可用之才,顾忌身份,暂时也无法进入灰犬本部。”
“怎么会这样呢?”冯玄道皱眉道。
郝琦起身指着塔下:“您们看,守卫这外围和地下出入口的,都是我向苏仆射讨要来的内宫侍卫,他们领到的命令,是只认仆射大人手令定下的规矩。。
但是,这批密谍需要隐藏身份,被他们层层甄别,也就失去了隐秘性。”
在慕容坚爽快答应替郝琦解决问题之前,冯道玄抢先问道:“你在灰犬在册人员之外,发展起来的这批人员,靡费不小吧?”
郝琦似乎被人提起了得意之事,心情很好,微笑着摊开了手,眼里闪动着骄傲的光芒:“我要说当初娘娘布置这个差使给我,打一开始我就向娘娘保证,不动用一个铜板的国帑,大人们信吗?”
“养大批密谍,而不用国帑?!”
“富有朝天大陆各方消息,还找不来钱,多丢人!”郝琦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心情大好,竟有心和两位老大人说笑。
郝琦不经意流露出的孩童般轻松随意,引得慕容坚脑子里一闪念,陡然问道:“你以前和娘娘说话,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轻松随意?”
郝琦忽然眯起了眼,斜歪着头,强忍着眼底突然涌出的泪水,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