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素灼灼的瞪视下,唇角带痣的青年,从容不迫的融入了王家,而且还大有代替了她在王家的角色的趋势。
许敬祖是因为臀部有个拳头大的脓包,才高烧不退,折腾了一日一夜,病情已经恶化到危及性命,治疗刻不容缓。
王小石主刀,叫来花无缺做辅助,给许敬祖做了剜去毒疮的手术,王小石又指派花无缺去安置许家四口。
等花无缺将许家四口安排在厢房休息了,王小石别有深意的瞧着花无缺,说道:“你去北院看看。”
有意无意间强调了‘北院’二字。
花无缺面带微笑,点头应诺,先搀扶着王小石回屋休息,回转身,也不找人带路,摇荡着宽大的袍袖,雄赳赳,气昂昂,阔步而去。
寻到了北院,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院子,将双手笼在衣袖里,迈着方步,一步一停,目光四下扫视着,缓缓地往里走着。
沐江夫妇见了他,顿时神色凛然,他不开口说话,夫妻二人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跨进后院正屋,花无缺陡然转身,长袖甩在沐江头上,“啪!”
双眉耷拉着,眯着双眼,眯成一线眼中,目光闪烁,犀利如剑,盯着沐江,怒斥道:“这么明显的步步高布局,你竟然没察觉出来?”
扬手连弹三指,滚滚紫雷将沐江轰砸在地上,抬脚踩着沐江的头,把一侧的耳朵压的紧贴着铺地的青石。
曲起食指,弹出一颗紫雷,直透地表,灌入地下,稍停,地底深处竟隐约有钟声回鸣。
他抬脚放开了对沐江的压制,瞪着满面惊愕的沐江,说道:“满城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生长着梧桐树,这两个院子里偏偏种的是银杏。
仅凭这一点,也该惊觉,这两座宅院有古怪。
还不快去,把隔壁宅子也仔细勘察一遍。” 随手弹出一指,将沐江轰出了屋门。
他进院子之后,只是责罚叱骂沐江,至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沐江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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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心情不佳,王芝秀马上放下了一切,守在弟弟身边。
好在有苏素。
虽然弟弟一气下达了很多指令,由苏素分解到细节,落实到具体的人,一大家几十口人也是忙而不乱。
嫣然和韩秀儿今天要去宗人府,没有来汉阳县。
苏素不奇怪窦灵儿今天会偷跑来,冯瑟瑟竟然会比她和窦灵儿来的还早,就很不正常了。
如今王家北院其实是相连的两个院子,要容纳七个妇人和几十个小娘,还要留出烘房和打铁、木工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局促。
幸好,两个院子背后的小宅院,都被史家母女买下了,能够分流一部分。
苏素将城里的事情都安排好,接着要到河畔巡视;
两艘前些日子说不清是独孤嫣然借来的还是强抢来的小船,大砖头和徐铁蛋、老高福已经搭手重新支起了乌蓬。
岸边还系着哑叔用长木刚捆扎成的木筏,宽大的木筏足以运送满载的马车。
高福迎过来,向瘦削少女询问着,王家公子为何如此焦灼,非要今天把这么多事都做妥当?
而且自家少爷也是象受惊的野兽,稍微被人忤逆便震怒咆哮。
背对着被波光粼粼的河水,狐脸儿少女挽着圆脸少女,一时间愁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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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小后生用人头大的海碗喝了三碗粥,二指厚的大饼吃了五张,似乎还只是勉强吃了个半饱。
被领进了后院厢房,两个嬷嬷又刷又洗,足足用掉了六大锅热水,才把她洗干净。
洗漱一新,束起发髻穿上濡衫花裙,黝黑的皮肤紧致光洁,竟是个容貌俏丽的黑珍珠。
家里家外忙成了一锅粥,她也帮不上手,就陪伴着王芝秀,守在王小石的身边。
少女挺高的个头,年纪其实不大,才刚满十岁。
她说他爹叫她‘妞妞’,至于姓,她是王家的仆人,自然要用主家的姓。
王芝秀毫无来由地极为宠爱这个单纯直爽的少女,连弟弟屋里的摆设都任由着她随意翻动。
刚看到黝黑少女手按在腹部,王芝秀就殷勤询问道:“妞妞,饿不饿?”
少女黝黑的脸上露出赧色,羞怯地说道:“有点,我能忍着。”
“中午吃的饭缺少荤腥油水,其实家里有不少鱼获,可惜阿信不在,徐铁蛋和几个嬷嬷都没他烹制的可口。”王芝秀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