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县粮铺和京都窦府间信鸽传信,是窦望亲自安排的。
和仅在三十里的一间粮铺,建立起信鸽传信系统,少爷这在窦家开了先例。
规矩严格的窦府内,却无人敢对此表露出异议。
因为小姐在汉阳县。
在大小管事掌柜们的感觉里,就像是小姐出嫁到了汉阳县,日子过得挺不如意,时不时要娘家人帮衬。
窦府祠堂,窦望来找叔祖。
阖府上下都知道,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老叔祖,日子过得是无欲无求,深居简出,自得其乐。
被叔祖耳提面命教导出的窦望却对叔祖有着另一番认知。
叔祖才是是窦家的魂。
教导出父亲,是他;教导出的窦望,也是他。
经商理念天差地别的父子俩,都是被叔祖悉心教导成一代巨商大贾。
叔祖居住的祠堂厢房还有一个人。
剑手邓子超,盘膝对着一块鸡翅木,已经坐了好两日。
纹路清晰边沿圆润的这块鸡翅木,其实是一个 窦望无意间在妹妹房里发现的木盒。
以他的眼光,一眼便看出了这个盒子的价值不菲,妹子慌急藏起的玩偶,和这个用来装玩偶的盒子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向妹妹提出借盒子把玩,代价是满足了妹子的请求,粮食、铁料、石炭一车车送往汉阳县。
窦望如何宠溺妹子,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商人的天性。
这笔买卖他赚了!利润之大甚至远超乎他的想象。
木盒首先拿给叔祖过目,从叔祖骤然亮起的眸子,窦望就确认这笔买卖没亏。将盒子留给叔祖把玩, 作为交换,叔祖付出的代价,窦望已经拿回了本钱。
叔祖大出窦望预料,竟给他提出个了个建议。
“你和邓家三年约定快到期了吧。
让人把邓三叫来这儿,让他看一眼这盒子; 跟他说,看一天,换一年。”
邓子超给窦望当扈从,说起来是一笔生意的添头。
可要不是有人情在里面,这个身份显赫,骄傲至极的剑手,绝不可能隐匿在窦家三年。
邓三在窦望身边,不仅仅是个剑法犀利的护卫,还代表着南海快剑的尊严。
邓子超望着木匣的目光,如同虔诚的朝圣者。
鸡翅木的匣子合上时,就是一块完整的木块。
三分厚的匣盖,在匣子顶面五分之一处,和整块材料分开,工匠将材料掏空,制造出了这个匣子。
切出匣盖的用的也不知是刀,还是剑。
总之,妙至巅毫,匣盖顺导槽的前后滑动,切口精准的曲线,又保证了匣盖不会因失手脱出轨道,和匣子分离。
邓子超仔细观摩,入定沉思,抽剑尝试完成一平一竖两次切入。 一块同等大小相似纹路的鸡翅木,在细长的快剑下,炸裂,崩碎。
紫檀木、铁梨木碎块,在他的右侧,堆积的越来越多。
他出剑尝试了七十二次,失败了七十二次。
“一剑!”邓子超瞧着缓步踏进祠堂的窦望,瘦削的身躯如同一柄锋芒闪烁的利剑,深陷的眼窝像是燃烧着两团火。
“一剑,还是两剑,三先生自知即可!”窦望圆润的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三先生,约定一日,您可是,,,,,,”
邓子超飘然而起,右手伸出,隔空牵引着细长的长剑脱鞘而出,御剑在一丈方圆内,绕飞数圈。
五指一收,握剑在手。五年,这五年和家兄、南海剑宗都无关,是某家个人的应喏。
但我有个条件,这个匣子每年让我观摩一日。”
“成交。
三先生以气御剑!破境了?
哈哈哈,可喜可贺! ”
邓子超留恋地望了眼鸡翅木的匣子,像是下了莫大决心,大步走了出去。
叔祖斜躺在卧榻上,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然道:“赚了?”
窦望嬉笑着贴向叔祖,“不亏!”
“不亏就是大亏!”
被叔祖一脚蹬开,窦望愈发笑得开怀; 生意还有的做!
“叔祖,裘家兄弟,辛算盘,也能扒层皮?”
被叔祖一巴掌拍在头上,窦望肉乎乎的脸颊波纹起伏。
“饮水,思源。”一脚蹬在窦望肉厚的胸口,将他送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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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家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