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如墨的乌云象海涛般淹没了蔚蓝的天空。
“让大家把手里的活都放下了,先找地方躲躲。”小叶的喊声被大风扯的断断续续。
华郡西边,紧贴着魏水的官道上,一辆轻车向西疾驰着。
后面,隔着一里,一队全副武装的骑队紧追不放。
轻车在一处河湾忽然停住,一个儒袍书生跳下车,从车上扯下两个人,拎在手里,向泊在河心的轻舟抛去。
轻舟上一个眉清目秀书生打扮的青年,手握长篙,挑向被抛过来的二人,长篙受力,顿时弯如长弓,卸掉了冲力,青年手一抖,人便被送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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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袍书生往辕马臀上拍了一掌,辕马拉着空车顺着官道往前跑去,他一纵身,掠入了轻舟。
这时间后面的追兵恰好转过河湾,继续顺着官道追了下去。
“都聚齐了!大才子们。”以长篙接人的青年书生进了船舱,一口清脆嗓音,调侃道。
轻舟船舱不大,六个人躲在里面剩不下多少活动的空间。
“多谢韦公子援手。”郑玄靠在舱壁上,厚着脸皮,拱手道。
清秀书生正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女公子韦紫蝉,驾车的书生则是杨绛北。
“不敢,无功不受禄,要谢你们还是谢他吧。”韦紫蝉冷着俏脸,指着杨绛北。
杨绛北从京都大牢救出荆川二子,有和韦紫蝉驾舟追着慕容素,赶来救下剩下的荆川二子。 如今荆川四子在这艘轻舟上又聚首了。
汤伯看到赵汉章二人身上的裹着的伤巾,面色晦暗,长叹了口气,“可惜林家五兄弟,一个也没能逃出来。”
洛川第一世家林家,此次派出来西魏辅佐他们的五兄弟,一个八品,四个七品,今天全折在了华郡大营。
郑玄眼神哀怨的盯着背对舱门坐着的书生。
他觉得既然能将孤身一人他两人从华郡大营带出,若是早些露面,林家兄弟也不至于全都折在了华郡大营。
书生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抬手抖抖宽大的袍袖。 袍袖丝丝缕缕,勉强维持着没有碎掉。
“慕容素船上有两大高手交替催舟,他可是独自一人,不眠不休了一夜,才勉强跟上。
紧跟着又孤身前往华郡大营救你们俩,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韦紫蝉怒斥道。
“呵呵,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读书人呀,就不该救。” 牙咬的咯咯作响,紧握着双拳。瞪着杨绛北,嗔怒道:“就你多事!”
杨绛北挥挥袍袖,温醇的嗓音在船舱里响起:“都是读书人,总不能眼看着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遇到他这温吞性子,珍珠都被搞的没了脾气,韦紫蝉也只是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就不再埋怨。
杨绛北收了船锚,将船往对岸移去,贴近北岸,放任轻舟随波漂着。
韦紫蝉也出了舱,让出船舱给郑玄等人脱了儒衫换上船家的黑衣短衣衫,几人都坐在船尾,燃起了炉子,煮着茶。
听着对岸传来的调动军队的号角声,郑玄四人神情复杂。
杨绛北不慌不忙清洗着茶具,语声缓缓,“你们四个人知不知道,差点就闯了大祸。”
荆川书院是这天下最奇怪的一个书院。
严格的说,都不应该冠以书院之名。
荆川有处风景绝佳所在---洗笔溪,荆川书院便位于洗笔溪畔。
名为书院,却没有学舍和教习,更没有山长。只有一处辩经的高台,供学子登台辩经。
聚集在一起的学子们,既是学生又是先生,相互磨砺,打磨学问。
在荆川书院辩经台上名声鹊起的书生,历经无数场辩论,学识圆润,无论形貌谈吐如何,内心无不是敏锐好斗,心智坚毅。
其中的翘楚,荆川四子更是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
杨绛北一句话,神色颓废的四人顿时战意滔滔,纷纷出言辩驳。
“闭嘴! 徒逞口舌的四个玩意,转眼就忘了救命之恩。”韦紫蝉嗔目厉喝。
郑玄四人终究亏欠她太多,或是咬牙强忍,或是愧疚低头,都闭嘴不言。
“呵呵,几位世兄所图何事?”杨绛北等他们都不吱声了,才问道。
“八万荡寇军,对吗。”他自问自答。
煮好的茶给每人都斟上,抬手示意,请品尝。
“荡寇军何以让几位世兄如鲠在喉,非要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