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北角,便是市井所说的‘东贵’,勋贵聚堆的福禄街就在这儿。
窦家的仆从见王家的马车启动,一面有人去询问去向,一面七手八脚的拆卸路边新立起的亭子。
等王小石一行不急不缓的到了朝阳门外,路边已经矗立起一座可拆卸的亭子。仆从手脚麻利的将刚从车上卸下的屏风展开,立在亭中,遮挡横飘的雨滴。
王小石戴上兜帽,下了车,视线往亭子瞟了一眼,抬脚走向搭建了半拉的帐篷,和迎过来的华服老者打着招呼,“陈伯,怎么是你来了? 你弟弟呢,他比你小了十四五岁哦,小陈伯,你也来了呀!” 正在指挥搭帐篷的中年人转过头来,插手行礼。“少爷,您就别拿我们打趣了,陈家的伯爵是大秦皇帝封的,过时了! 再说了,在少爷您这,只有陈大、陈二。伯爵是狗屁!” 中年人嘴皮麻利的说了一大串,见一时半刻帐篷还直不起来,撑把伞要给王小石遮雨,被陈大夺过去丢到了一边,“老二你眼瞎呀,没看咱家少爷走哪,哪的雨就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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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追来的马车上下来个一嘴牙掉了大半的老人,也不管地上泥泞,就要下跪行大礼,被王小石伸手拦住,笑着调侃道:“迟蹈呀迟蹈,又迟到了,倚老卖老,跟我这儿惺惺作态!”
老者瘪着嘴,呵呵笑着,“少爷呀,人老了,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颠簸了,也是知道少爷宽仁,呵呵,才敢这样。”
陈家从大秦时就做起了牛羊骡马贩运,迟家如今做的是酒楼的生意,别看见了王小石亲切,实际上没有特殊的情况,他们每过三年,才能回到王庄祭祖一次。和远在天涯海角的王家出去的偏枝见到小庄主的次数一样。
随后赶到的接掌家族的小一辈,明明是被老迟压在后面,却被老人一个个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少爷所在,既然老天爷也给留出一块青天。不等帐篷支好,铺上地衣,支起桌椅,几家就把带来的酒菜摆上了桌。
被郝琦支到城头看笑话的广安司官员,便亲眼看到了一幅诡异的场景。
大雨如注,几位身家不菲的大商贾陪着一位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人,在城门外露天摆上了酒宴。 眼可见的,那些人所在处,一滴雨也没有落下。
城头上别人是惊奇,京兆守备大将军独孤勤则是烦恼!
王小石要攻打京城,独孤勤职责所在,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在城墙上从西门追着王小石一行,绕了大半个城,总算确定了,王小石要从朝阳门进城。
独孤勤一边调遣兵马,一边烦心。这城门是该关闭,还是不关呢!?
好在王家派人过来,重复了昨夜王小石说过的话,设定了最后时限,独孤勤暂时不用为关不关城门闹心。
然而,时间不停的流走,申时眼看就要到了。 卫国公府里也没人过来,也没人王家要的刺客送过来。
独孤勤昨夜亲眼看到了汉阳县城墙上突然出现的缺口,对于王家攻打京都城,嘴里嘲讽,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但是,王家会用什么方式攻打京都城,他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布置防守?
要是看在城外迎接王家小公子的那些城中大商贾,防守的重点就要放在防备城内会忽然冒出大量内应。
独孤勤刚下达了一道加强城内巡防的命令,却见城外的酒宴已经散席,那几位大商贾跟王家小公子告辞,登上奢华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驰入了城内。
“爹,别派人跟着他们,也别查扣他们的马车。”独孤嫣然穿着禁军的军袍,混在独孤勤亲卫中,抢着拦住了独孤勤。 “小石头不可能让商贾之家帮他打仗。 他有自己的规矩,爹派人抓了那些人,罪名是什么? 就因为在城外迎接小石头! 可那算是犯了什么罪? 爹,你就听我的吧。 ”
独孤勤望向城头刀出鞘箭上弦的将士,皱了皱眉,重重的“嗯!”了一声。
“嫣然,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好人,对谁都很好,没害人的心思。爹 ,小石头真的是个大好人。”
“他是好人,可是他要攻打京都,爹该怎么办呢?”
"爹不和他打,他也没办法。 让他进城,找小姑把事情说清了,不就没事了。”
“可要是那样,朝廷的脸面何存?”
“朝廷要脸面,就把刺客交出来,刺客要杀的是小石头唯一的姐姐,不抓住刺客,他是不会罢休的。 小石头为了救小九,头发全都白了,也没向小姑要回报,小姑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