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珣没有想到,有一天竟会是奶娘将这个问题如此直白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少有的茫然了、懵逼了。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可要说现在有哪里不对——好像哪里都不对,又好像正合他心意。反正,他并不反感。
邵珣心里有些乱了。
张嬷嬷纳闷:“侯爷?侯爷!”
“啊,”邵珣回神,笑了笑:“奶娘您刚好,先好好休息一阵,待您好全了,爷再接您回府。”
张嬷嬷笑道:“侯爷看着安排便是,老奴都没意见。只有一样,除了邵初、翠柏、翠芝他们,老奴已经清醒了的事儿侯爷只告诉夫人便是,先不要再告诉旁人。”
邵珣悟了,“奶娘您是要扮猪吃虎?”
张嬷嬷哭笑不得:“侯爷您啊,还是这么的口没遮拦。老奴只是觉得,有些人未必喜欢看到老奴清醒了,既如此,依了他们倒也省事儿,您说是不是?”
邵珣连连点头,眉眼带笑:“是是是,奶娘说的极是,此事听奶娘的。”
二房是不会提防一个疯了的奶娘的,借机狠狠坑他们一把他当然乐见其成。
“只是,若是宣称老奴没好,住进夫人院子里会不会让人起疑?”
邵珣不假思索:“不会,夫人心善,奶娘对爷有恩,夫人愿意就近照看奶娘很正常,没人会起疑。”
张嬷嬷顿时就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侯爷还是说错了,便是再心善的人啊,也没人会愿意近身照看一个疯婆子,夫人若是愿意,定是因为看重侯爷。侯爷既然对夫人这么上心,往后也要好好待夫人,莫要辜负了她才是。”
先侯夫人去的早,没人教导侯爷这些,侯爷从小就是个执拗性子、桀骜不驯的,年轻夫妻又容易磕磕碰碰闹别扭,若是因此坏了感情岂不冤枉?
张嬷嬷操心牵挂他的感情问题操心牵挂得不得了。
邵珣汗流浃背,“奶娘放心,爷知道。”
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邵珣三言两语火速结束了对话,让奶娘休息,逃似的赶紧跑了。
仿佛只要他跑得够快,有些问题就追不上他。
天色不早,邵珣本该去与林语岚一起用晚膳,只是,与奶娘一番话让他有点儿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脚下迟疑不动。
出了一会儿神,邵珣问:“那个叫虞欢的女子在哪?”
邵十七忙道:“属下把她安排在柳苑。”
“去看看。”
“是。”
柳苑,虞欢正蹲在院子里侍弄栽种得整整齐齐的药材小苗。
她没事做,请求邵十七给她弄些药材种子或者小苗。邵十七知道侯爷看重此人,让她有事儿做总好过整天憋烦了万一搞事,便弄了不少幼苗给她。
虞欢便在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种了一院子药材小苗。走进院子里,除了中间一条小路,几乎无处下脚。
邵珣:“......”
虞欢见来了人,忙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满是泥土,另一手拿着小药锄,“邵十七公子。”
邵初听了这称呼有些好笑的瞥了邵十七一眼。没听过,挺新鲜。
邵十七咳了咳:“这是我们爷,我们爷有话问你,收拾收拾干净进屋。”
“是,爷。”
屋子里陈设简单,收拾得很整洁干净。
虞欢进来的时候,已经洗干净手,头发也整理了一番,有些拘谨的绞着手指头上前,在邵珣跟前站定垂头:“公子爷......”
邵珣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如果安学铭和安小琪在的话便一定能认得出来,这女子便是他们兄妹俩进京前在京郊策马散心偶遇逃亡的那位女子。
虞欢进京寻夫,万万没想到却落入了恶魔的手里,如果不是她自幼跟随祖父习得一手好医术、尤其擅用银针,用随身携带的银针以死相逼,早就被邓恒彦凌辱了。
谁能想得到呢?堂堂太子妃的娘家弟弟、刑部左侍郎的幼子,是个尤其喜好凌辱玩弄二三十岁年青妇人的恶魔。
他不敢对达官贵人家下手,这些年却是或买或暗中掳掠了不知多少平民家的年青媳妇,囚禁在城外的庄子里玩弄凌辱,玩腻了便杀了就地掩埋。
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
虞欢是个特例。
她与寻常平民女子不太一样,她不仅美丽,更有勇气、有胆识、有一种野性倔强的美,让人生出强烈的征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