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转黑,谭呈宏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隋氏胭脂铺的后门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抬着两个大箱子放在板车上,一边往西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很是心虚的模样。
这会儿约莫是戌时,百姓们都已早早入睡,街上空无一人。
谭呈宏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看着他们终于将推车停在一处院子外。
为首的男人上前敲门,紧接着屋里出来几个伙计,抬着箱子就往屋里走。
谭呈宏对此地还算熟悉,凭着夜色认出这就是桃花馆的后门。
等着送货的人离开后,谭呈宏偷偷摸摸的靠过去,借着墙面抬脚一蹬,飞上墙头。
桃花馆后院有几个围着幕帘的池子,打眼看过去都是一个年轻女子在服侍男人洗浴,调笑声不绝于耳。
伙计抬着箱子,从后门进来后,沿着廊下朝左边拐了两圈,打开门将箱子放了进去。
谭呈宏借着门缝儿,瞅见那屋里少说也有十五六个箱子,几乎占了那屋子一半的空间。
他有些拿不准箱子里是什么,就猫在墙头上一直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呈宏瞥了一眼天色。
月上当空,提醒他时辰不早了。
池子里的男男女女的也都搂抱着各自回了房间,这会儿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几盏守夜的烛光还在坚持着。
谭呈宏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草地上,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慢慢往那屋子靠过去。
‘居然上了锁。’拳头大小的锁头钳制着拇指粗细的锁链,拦住了他的去路。
谭呈宏从怀里掏出器具,塞进锁孔里鼓捣着。
‘铛’
锁头被撬开,装在锁链上发出声音。
谭呈宏立马抓紧锁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响动。
还是像刚刚一样,那么安静,那么平淡。
他轻而易举的进了屋,又轻而易举地的撬开了箱子。
箱子里果然是用油纸包着,分成一块一块的摆放着。
谭呈宏大喜过望,他觉得证据就在眼前,正要伸手去拿,屋外扑扑簌簌的传来脚步声。
时间紧迫,他只能拿起一块揣进怀里,迅速从窗户翻出去,蹲在花园树丛中伺机而动。
“门怎么没锁?”是过来巡夜的伙计,他挠着脑袋有些疑惑,又推开门看了看屋里,确定屋子里没人后,再次把锁头挂好,这才离开。
谭呈宏在他离开后立刻翻身上墙,匆匆地往衙门赶。
书房中,江山正在喝谦玉给他准备的养生炖品,说是特意寻来,十分难得的大雁。
佐以红枣,当归,等炖煮,具有补气养血的功效。
“大人。”纪明开兴致冲冲地闯进来。
江山低垂着眉眼,眼神里微微有些不悦,抬头时却什么也没有,“何事如此惊惶?”
“回大人。”纪明开神色讪讪地行礼,“李夫人今日去了钱庄。”
“她去钱庄怎么了?”江山推开汤碗,耐心等待着。
“李夫人今日辗转在多个小钱庄内,”纪明开在心里数了数,“少说也有七八个,取出来的银钱都用箱子装着呢。”
“她取钱不是很正常吗?”江山有些无奈,“我需要证据,而不是道听途说。你还有事?”
“李夫人的丫鬟,今日给岑万彬送去了饭菜,还特别为他准备了一身衣服。”纪明开期待的望着江山,“这不正能说明,他们之前就相熟,且十分了解。”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所看到的。”江山道,“你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有来往,就认定他们狼狈为奸。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李夫人和岑掌柜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我需要的是有东西能够证明这个交易,比如信件,或者银钱来往明细。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纪明开脸色涨红,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于激进,“卑职无状,还请大人海涵。”
“退下吧。”江山有些疲倦。
“那位柯老爷,”纪明开犹豫不决地开口道,“捕头去请他时,他有些不情愿。”
“柯氏布庄?”江山抬起头看着他,“那就绑回来。”
“是!”纪明开咧着嘴应着,“卑职这就去办。”随后一溜烟的跑走。
江山叹了口气,“谦玉,替我备水。”
今夜好像不太爽利,夜里失眠的人太多,岑万彬就是其中一个。
他来这衙门中也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