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贪恋权势与地位的,处世能得一隅安身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曾经,这也是她的愿望。
可往后,这个小小的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办完手头的几件事之后,她终有自己的路要走。
届时,眼前的两人……
也罢,活在当下便已是极好。
木青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察觉到两人已停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自己,等她发现不对时,两人已面色有异了。
“青儿在想什么?”夜胧放下碗筷,敛下心中不安,试探地问道。
木青看他碗里的饭菜还没食完,忙取了个干净的碗,也给他打了碗汤,小心地递过去道:“再吃一些吧,喝口汤缓缓。我没想什么,只是忆起夭夭,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卓兮自己拿了个空碗,递她手上,示意他也要。
你饭都吃完了,要喝汤不能自己打吗?木青心里腹诽着,手上可不敢耽搁,忙也给他盛了碗递过去。
“夭夭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包容的女子。”木青想了想,回应上卓兮之前的问题。
卓兮没有立即出声,旁边的夜胧也一时沉默下来,两人都在思考她所谓的包容,究竟涵盖哪些东西。
夭夭的出身算不上低,但她却甘愿放弃一切,进宫为奴。
她心里认定,即使为奴,强大起来的乌夷王室也庇佑得了她。
她听从逝去父亲的话,没有将怨念归结到前朝决策上。
她在乌夷王西征那些年,默默陪伴在他左右,尽心伺候着他的生活。
她得知他灭了戎国之后,心中国仇家恨完全放下,之后更是以报恩之心,接受了乌夷王将她献给卓兮的命令。
她心悦乌夷王。
纵使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将她当做一枚轻飘飘的棋子。
去姑墨那一路,他对她只有强夺,连一次明目张胆的偏爱都没有过。
所以那不算爱。
夭夭可以赌上自己的人生,甘愿为奴,可是却不愿自己的孩子以后会生在那般冷血的帝王之家。
她一直对他无底线的包容,直到有孕。
她不敢再赌啦。
所以她离去,做的对。避开他们所有人,也对。包括避开自己。
木青思绪翻涌,想起这么一个奇女子的遭遇,心下情绪波荡。
两人实际上仅是相处了半年而已,情分却已厚重,在姑墨客栈时,当看到那一桌子的金银珠宝,她岂能不揣测夭夭心中所想呢?猜到了,知晓她当时已经做出一人离去的决定了。
但还是给她留下承诺,若她愿意去嵊山,自己护得住她,管他什么乌夷王呢,有本事来抢。
可她终是选择一人离去了。也好。
三人沉默的时间过于长了些,直到卓兮开始起身收拾。
“我来吧。”木青见他利索地开始将空碗码放在一起,忙起身帮忙。
夜胧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后轻轻一扯道:“要你来什么?我们收拾就行,乖,你去跟子安玩吧。”
直到这时,木青才真正感到后悔。
早知道他俩这么能干,还瞒什么行踪,早就将二人带在身边了!
真是失策!
煮饭带娃,都不要自己操心,简直是美梦!
木青越想越开心,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趴坐在小摇床边眉眼弯弯地摇晃着孩子的小手,逗着他玩。
见天色逐渐暗下来,木青想了想,见二人还在收拾,便一人先抱着孩子入洞内去了。大人吃饱了,也该轮到孩子了。
卓兮进洞之时,木青正将已经哄睡的孩子安置好。
他已经换上白色寝衣,夜色晕染之下,身姿尤显谪仙。
木青见他一人进来,意识到什么,脸微红道:“你已经洗漱了吗?那正好,子安睡了,你先跟他睡,我”
卓兮几步走近,一下按住她的肩头,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怒气,语气尤为颓丧地说:“我输了。”
“什么输了?”
“猜拳输了。”
“输了便输了呗”木青还当是什么事,听到这两个家伙玩起猜拳来了,笑着敷衍道:“以后多练练,努力赢就好了。”
“输的人陪子安睡。”卓兮跪坐上塌,将脖颈埋在木青肩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那赢的人”木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轻轻拢住他的背问道。
拿她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