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开春,刚出山。
木青偶闻东海忘丘山出了那传说中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的异兽傲枼,它好食肉糜,虽还未曾袭人食之,但忘丘附近的百姓仍惊惧不已,恐偶遇之,生活胆战心惊。
若此番下山,自己能一举猎下这厮,当成作业交于大宗师,定能在结业式上让师父会心一笑,借此也能满足一下自己悄长的虚荣心。
此次木青孤身一人来到这蛮荒之地,并未携同门一道,也是想试试自己多年努力,灵力跟剑法是否有所精进。
因自幼被师父收养,不像同门其他孩子为各处精挑细选寻来的可塑之才,她身弱也无慧根,仅仅是每日跟着师兄师姐们苦练基本功而已,但到底也十六年了,胜在有一股拼劲,在同级面前,倒也不十分逊色。
此番独游,颇有一番自证的小心思。
正当木青暗暗畅想猎下傲枼的美好场景时,全然没有留意自己前方已不见了正在追踪的那异兽的身影。
不及须臾,竟听后方传来一声厮吼,那声似狗吠,似狼嚎,已然越来越近,正以飞奔之势向木青夺命而来。
她心下虽惊慌不已,毛孔直立,暗道一声不好,但并未回头,而是踩着草尖拼尽全力向前面那棵老槐树奔去,直接脚踢树干借力回身,抬手拔出身后长剑,直接一剑回头刺向那兽。
恍惚间,耳边有一人带动风声,也与她比肩,执剑直击后方。
双剑齐发,本应有所获,却未曾想,那傲枼相当灵活,转换身形直接贴着木青的剑侧身而过,生生避开了锋芒,跑向槐树方向。
它偷袭未成,她一击未中。
那兽好像也吃了一惊,转头疑惑地看着木青。
它驻足遥望许久,竟不恋战,径直往前奔去,直至消失在远处的茂林里。
正面近距离瞧见傲枼的身形后,木青止不住的后怕。
那兽口大如盆,密齿獠牙,浑身覆盖白色长毛,虽身形不大,但势如鬼魅,疾步竟也悄无声息,这次若不是提前察觉到它的嘶吼声,自己又奋力向前奔逃,恐已遭罪。
对了,幸亏身旁还有一人及时拔剑,气势上相助,暂时让那兽有所顾虑而退避。下次可不能大意了。
“你没事吧?”
木青听闻,这才循声侧身抬眼望去。
清风白玉一男子,背剑而立,笑容款款,眼神如炬。他身着银色道袍,蓝色丝线秀边,并无过多装饰,墨发如瀑,凝神聚气。
好一个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风忽然吹过,木青一时觉得迷了眼,略微低头道:“没事,方才,多谢了。”
“你是来猎这傲枼的吗?”男子嘴角依旧含笑,见木青不语,便率先问道,“就你一人吗?”
“嗯,近来听闻此兽在此一带现身,虽未袭人,但村民恐之,我便一路追踪至此,稍一恍神,差点被它偷袭到。是我大意了。”
木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出现在此,也是来猎它的吧?”
她刚才略微一瞥,见他剑上也是猎兽人专有的火花腾纹,便猜想他与她目的一致。
“听闻此兽异常机敏狡诈,很难捕获。但我此番只是刚巧路过,并不特意猎它。远远听它吼叫,便猜想此处或有杀机,就赶紧上前查看了。”
男子把剑收入鞘,继续说道:“之前听师辈相传,此兽袭人之前以嘶吼示威,以摄人心魄,让人动弹不得。我刚到此,果不其然瞧见它正欲偷袭,还好姑娘聪慧,并未被它震住,也未回头浪费时间与它对视,直接助跑,借力回身以剑相刺,我也仅来得及赶来与你一同拔剑震慑于它,但此番并未伤到它分毫,此兽狡诈,估摸着它后续还有可能偷袭你,定要小心了。”
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语气间透露着些许欣赏与关心。
木青听了他略带夸赞的回答,又抬眼对上他真挚的目光,心下一乱,不知该作何反应。憋了半天,只木木的回他一个好字。
彼时的风不燥,阳光正好,空气中略带青草香,好似一场很长的梦。
他说他叫夜胧。
木青听了心下一怔,这名字常听同门提起。
当今猎兽堂三山鼎立,分别是南嵊山,北岳山以及西华山。而夜胧正是三山之一的北岳山荆仓之爱徒,据说他十六岁便独自猎得一恶兽诸怀,从此一战成名,这两年也陆续传出猎兽战绩,很是风光。
他若是想单独猎这傲枼,自己肯定是争不过的。不过刚才听他说并不是特意来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