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靠在夜胧怀里抽泣的时候,方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好在夜胧为了避嫌,立即用手扶住她,并适时拉开了距离,嘴上说着:“请节哀。”
方婷立即侧身上前,挤到他们中间,把夜胧挡在身后,然后接过秀娘的手扶住了问:“你昨夜没发现丈夫不见了吗?”
女子睫毛一抖,又迅速拿帕子掩面说道:“妾身昨夜睡的早,小川喝酒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歇下了。但我并不知他何时又出去了......定是被那四眼怪人害了性命!”
“你怎知有四眼怪人的?”夜胧突然语气严肃的问她。
“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夜胧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那一眼冷淡异常,秀娘莫名抖了一下,为掩饰情绪,继续凄凄的哭起来。
但是早上人多嘴杂,夜胧并没有细问,眼下这后街似乎没有什么线索,几人决定去王小川家附近查看一番。
“夜胧,早上秀娘说的话,我觉得有点古怪。”一行人走着,木青突然开口说道。
“哦,有什么古怪的?她突然死了丈夫,应该只是太过惊惧了吧。”明明木青是对夜胧说话,方婷却立即抢过话头。
“我们昨夜到酒仙居的时候,才听闻赵老三的四眼怪人之说,看当时王小川和众人的反应,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当时还不信呢。”
“可秀娘分明说王小川喝酒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那肯定不会是王小川告诉睡梦中的她这个传闻的。”木青舔了舔嘴唇,小小的嘴巴红艳艳,但干干的,这空气为何如此干燥。
“嗯......继续说....”夜胧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她微笑,鼓励她说下去。
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怎么喉咙也发干了,卓兮立即掏出水壶,递给她说:“先喝口水再说。”
待喝完水,木青说:“就算是秀娘今日来衙役途中,听闻这个传言,她怎么就立即信了呢?于理,似乎说不通。她好像......”
“好像什么?”方婷追问
“我也说不清。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木青并没有说下去。
“等于没说。”方婷毫不客气的回她。
卓兮可听不得这话,正想替木青争辩几句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火光滔天,浓烟滚滚。
四人暗道声不好,立即向那起火处奔去,隐约已能听到附近奔走的百姓正在呐喊:“走水啦,大家快出来救火啊!”
跑近了才发现,失火的竟是王小川家。他家门前的松树已烧成枯枝,还连带着烧毁了半间房子,隔壁邻居正在打水扑火。
此刻,那秀娘正呆坐在门前。她刚逃出来,许是因太过惊慌,头上发髻都松散了,衣袖半拢,酥胸半露,两颊不知是否是被这大火所熏,一片红晕,倒别有一番风情。
她眼神迷离的扫了一眼屋子,正好瞧见夜胧他们几个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即哭喊着往夜胧怀里奔去。
有了早上的经验,方婷一把推开夜胧,自己走上前去稳稳扶住秀娘的肩膀,厉声喝住她:“你这是作甚,又哭又闹的,坚强点!”顺带着把她衣服随便一合,也不管是否齐整,只管挡住了胸前的风光。
秀娘也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重新阖过衣服,还用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感觉到方婷的敌意,她只能自己站稳了,掩面说道:“妾身刚才失礼了,只不过,接二连三的变故难以适从,妾身命苦啊......”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递过帕子,等她自己哭完。
火也总算浇灭了。
待她情绪平静一点,方婷开口问道:“你知道这火是怎么起的吗?”
“妾身不知,今夜本在屋内为小川叠些纸箔,忽听屋外异响,出来一看,好像有个人影闪过。那人一袭黑衣,妾身心下惊恐便赶紧回屋了。不多时就听到隔壁邻居在喊走水了,出门发现竟是自家松树着火。幸亏逃离及时,不然恐怕今日我也要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了。”
说完,又哀切的哭了两声。
一袭黑衣……
夜胧正若有所思时,却一眼瞥到秀娘后颈处一抹异常的红痕。那新鲜的痕迹星星点点隐没于其衣领之下。正要细看之时,却发现木青正盯着自己,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夜胧当即脸色绯红,匆忙移开视线。
再观那秀娘,虽哭的梨花带雨,但视线左顾右盼,好像在围观的人群中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