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祁风这屋挺热闹。
徒辈们一般都住北面厢房,师伯奚阳住南面院子。东面的院子是师父祈风住的,木青从小跟着祈风一道住,现在卓兮也住这。
这大半年来,卓兮身形变化越来越明显。初上山来的时候虽也是清爽正气,但顶多算是个貌美的男孩而已,可这一日日过去,身体完全长开了,端的是一副刚毅傲然的男子模样了。嵊山之上的女弟子们,无不为之着迷,当然,除了一人。
她们一波波的来祈风院子里,借着找师父点拨学业的理由,偷偷看一眼练功的卓兮,交头接耳的谈论,娇笑声不断。祁风也曾呵斥过这种现象,奈何女大不由父,桃花正当烂漫,掐不断,便也随她们去了。
卓兮从无任何回应,虽瞧着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神态疏离的。这可更加符合怀春少女们心下暗恋对象的模样了。谁都不理,那就谁都可以喜欢!于是院子里整日热闹非常。
“卓兮,你尝尝我做的桂花糕。”花枝在外等了许久,等到姐姐们都散尽了,才从角落里冒出来。这小丫头才十四出头,已出落的水灵灵了。
卓兮冷冷看了一眼,心中思量,桂花糕没做过,也不知道她吃不吃。
“她不吃。”火风冒出来,在旁边回话。
“你怎知她不吃的?”卓兮很自然的接过话来。他对火风这个来去自如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花枝听了吓一跳,虽听传言木青师姐捡回个能说话的猪,但第一次见到真身,还是觉得有些害怕的。
花枝听到他们在说“她”,心下也知道这个“她”是谁了,小脸一垮。
“我是做给你吃的......”花枝小声地不服气地说。
“她不吃他肯定不要咯。傻子。”火风瞥了一眼这小姑娘,毫不客气的说道。
霎时,花枝眼里蓄满了眼泪,一眨眼就要掉出来了。
木青正好回来了,瞧见两人一猪各站一处,杵在那都不作声。
“怎么了?”木青不明就里。
花枝一跺脚,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转身便跑远了,边跑边抹脸。
“哎......”木青见出声也喊不住她,便走到桌边一看,是一盒桂花糕,“她怎么了?”
“你吃吗?”卓兮问。
“我不吃啊,有次师父做给我吃,里面混到了祝余的花朵,我吃了之后几天都吃不下别的东西,后来便连带着讨厌桂花味的食物了。但师父吃的,上次我不是还给他带了桂花酒嘛。”木青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解释着说。
“哦,花枝给师父送的桂花糕。”卓兮回她,“我也不吃。”
“那我怎么见她好像哭了?”
“可能被火风吓到了吧。火风你吃桂花糕吗?”
见卓兮胡说八道,还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火风本来想要开口怒骂这小子了,又听他问自己吃不吃?
“吃。”只能气呼呼,不争气地说道。
傻子才跟吃的过不去。
卓兮背着木青对火风挤眉弄眼一笑,然后就把食盒里的桂花糕拿出来给了火风几个,让它自便。
回身瞧见木青一脸严肃地坐那儿,似在那想事情,便开口问她,“怎么了?”
木青收回思绪,想了想说:“你还记得,半年前方婷曾邀我们去西山观那文鳐鱼吗?后来我们有事没去,夜胧跟方婷去了。”
听到那个名字,卓兮眼里一暗,抬眼去瞧木青脸色,那小脸似乎没啥特别反应,他对这个没反应很满意,便恢复笑意上去夺过她杯子,喝了一大口茶,边品边说:“自然记得。”
木青被抢了杯子,瞪了他一眼,又重新拿了一杯给自己倒了水说:“今日听闻那文鳐鱼被盗了,失窃的还有一些珍贵丹药,路竺师伯也在与盗贼的交手中被偷袭重伤,正昏迷不醒。西山的石及师伯发了山海令,势要找出偷袭之人加以严惩。”
此事颇大,而且听来就有蹊跷,能重伤路竺的,定非俗人。到底是旨在偷盗,还是......
嵊山上一片祥和,没想到山下已风起云涌。
“师父怎么说的?”今日木青跟着祁风一早就出去了,这消息木青定是从祁风那得知的,所以卓兮自然的问她。
木青叹了一下,说:“他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别管。他明日启程去西山探望师伯。”
卓兮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头不语,瞧不出眼里波澜。他便也不再追问。
已是深秋了,风吹叶落,凉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