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五更的时候,卓兮便等在门口了。他怕木青先走不愿带他,便一直留意着她屋内的动静。
灵力已失一半,那她就不会说自己不需要跟着她早起修炼了吧。
卓兮抱着剑倚着门,脸上尽是无奈。很想问问她这一年到底去了哪里……看她近日行进的路线,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县,难道说,州府繁华之地,诋毁嘲笑她的人更多吗?卓兮突然不敢想下去,这一年,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嵊山之上,并无任何风言风语,她却也不回去,是因为自己在那待着,霸占了她唯一的归处吧。
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着,木青开门之时,正好瞧见他正思虑颇深,脸色惨白的样子,心下一惊,立即把他拉入房内按住坐下说:“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已经大好了吗?这两日怎么又如此反复了?”
她一边说,一边站边上开始给他搭脉。正静静枕着,忽闻他开口道:“师姐......可恨我?”
木青奇怪地去看他,见他脸上都是绝望悲伤之情,有些无语,这祖宗,自己整天在想些什么呢?
她白他一眼,松开搭脉的手,去药箱拿了颗大补丹,塞他手里说:“咽进去。”
那丸子颇大,卓兮皱了皱眉,不给口水的吗?见她还瞪着自己,只能生生吞下。还没得到她的答复,他又盯着她的脸看着,木青只得说:“恨你什么?有何好恨?”
气倒是还有点气的。
木青又想起那颗葡萄,突然自己笑了一下。一年了,每次想起卓兮,那颗葡萄便酸在心口,她并不十分气他对自己使用了控念,却对他那去衔那颗葡萄时的姿态,无比生气。
想来,这便是嫉妒吧。那时的他疯狂地想要占有自己,自己难道不是同样对他有了满满的占有欲吗?她不喜欢他那样对待别的女子。她以为那种亲密是自己独有的,可当看到他无比自然地主动去接人家口中的东西时,她才突然领悟到,虽然自己嘴上说着要大度,奉劝自己他登上高台之后身边少不了貌美的女子,可真正看到这一幕在眼前发生时,她只想着逃离。
心里意识到他是可以接受别的女子之时,木青便觉得,再留在他身边,只是徒增心烦罢了,索性不如就此离去吧。
那日看着他发狂,哄他喝下自己配的无色无味的迷魂水之后,留下了金杯,发簪,木青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是自己也没想到,后来这一路,会走的如此艰难。但是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个傻子,难道他以为这一切是他造成的吗?
世人悠悠众口,怎么想便怎么说,何须在意这些呢?总不过一句笑话罢了。
“我从来未恨过你。”一瞬念间想了许多,抬眼看着卓兮,木青坚定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卓兮看来并未有释怀,木青只能继续说:“这一切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我自己的选择罢了。这一年,过得......挺好的。”
她见卓兮坐在那垂下了头,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连带着声音也很颤抖:“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怎么可能过的很好,有家不愿回,一个人在山间游荡......”
木青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上前把他大脑袋拥在怀里,安抚着他。
卓兮愣住了,感受到脸上久违的柔软,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慢慢伸出手,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背,把她压向自己,双腿把她夹住,不想她退开。
他下巴压在她胸前,抬眼来看她,正对上那樱桃小口。一年没如此亲密了,木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被他抱的如此紧,手只能缠在他脑后,无意识地把玩着他脑后垂下的碎发。
他却只看着她的唇,猛吞口水,就是不碰她。
“姐姐......”他的声音暗哑地似要哭出来了。
木青无奈,只得自己贴过去亲一亲他的唇便退开,说了句:“可以了吧。”
卓兮眼里已是滔天的情欲,却在听到这一句问话后,迅速恢复了理智,他慢慢松开手,轻轻低头“嗯”了一声。
感受到她退出自己的怀抱,卓兮又像失去了什么似的。但他内心告诫自己,不要再做任何她不愿的事了,这一次若再被丢掉,那便永远无法站她身边了。
眼下,她还能抱抱自己,甚至还亲了一下,已是最好的安慰了。毕竟,她已心有所属了。
歇了两日,山下并无异常,看卓兮也有好转,不再咳嗽。木青便收拾了一番,与他一道往堤山林子深处去。
卓兮走在前面,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