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问我舍不舍得放你留这陪他吗?不问我嫉妒不嫉妒吗?离开你,我一个人如行尸走肉地在中原平安的生活,那样的人生,又有何抱负可言呢?”
夜胧松开她的手,撇过脸,自嘲又淡定地说着这些震撼人心的话。
木青听完沉默了,她这时才慢慢想通一些事。
“我明白了。那师兄便留下吧。”木青轻轻回他。
夜胧还在气着,只哼了一声便转过头不理她了。
十二月的空气寒意深了。木青走到窗边,忽然又开口道:“师兄,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倒反天罡之事......世人,怕是容不下我吧?”
她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已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夜胧本还沉浸在之前的思绪之中,忽听她说出这么一句,眼光立即看向窗前她的背影。那小人就那么坚定地站着,心里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看不透摸不准。夜胧突然觉得心慌,那种捉不住她的心慌。
“木青想做的,便去做好了。倒反天罡,我也会在你身后守着。”
木青回头,微笑看了一眼夜胧。
她虽笑着,眼底却浮出荒凉,夜胧捕捉到了,心慌地感觉更甚之前,皱着眉怒气地沉声上前一步问道:“你......”
想问她究竟想做什么!想问她为何总是选择独自一个人面对!想问她到底这心里想的是谁!
可说了一个字就不敢问下去了,她是木青。
拿得起放得下的木青。
她这心中,装的远远不止自己跟卓兮两个人。
她甚至为了救那只朏朏,也能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
输灵气救兽,她可能是古今第一人。那日听卓兮偶然提起这事,那人虽嘴上说的轻松,可与自己对视的眼里也是震撼无比。
想到这些,夜胧卸了怒气,有些颓丧地站在那。
她吸引自己的,不正是这些吗?她总是想到便做了,不受任何世俗的束缚。
爱,也如此。
她始终坦坦荡荡正视自己的内心。对卓兮,对自己,都是一样的。
木青看他神色沉沉,有些不忍,上前拥住他说:“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以后的事,谁能知道呢......”
夜胧没有应她这句,只顺手把她往怀里按紧。
“走吧,去看看那小子进宫没吧。”
夜胧看着窗外,冷气横森,拿好米白的披风给她穿戴上,拉着她便朝阿齐兹住所的方向去。
不多时,二人到附近巷子转角处,隐好身子。
果然,皇宫的马车已备好。卓兮正披着苍青色的袍子站在门口,小禾拿了个汤捂子塞他手里,又欲将他披风系紧。卓兮朝二人隐身处瞥了一眼,轻轻推开小禾,自己出手系好了带子。他脸色苍白,周身都似环绕着寒气。
木青遥遥看着他,眼里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这几年,他委实吃了不少苦。曾经以为带他回嵊山,他会......有个家。可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
如果十六那年不带他回去,他现在可能还是个明媚的少年,在不幽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吧!
那他现在想当相国,有什么错!他有美好的女子相伴,有什么错!他要的,并不多!他值得!
木青握紧了拳头,心里暗自做下决定:不管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要助他得到!高堂庙宇,又怎样!以他的头脑他的身姿,有什么配不上的!他不是最底层的蝼蚁!他是卓兮!
那些人上人的生活,木青不感兴趣,但是卓兮若感兴趣,凭什么他不能得到!
他能!
心思震荡,木青灵气有些溢出。夜胧一惊,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木青反应过来,低头浅笑一下,环着手便将灵气尽数收回了。
卓兮虽然身在遥处,也感应到了木青的异常。他眼神一紧又往此处看来,见她又把灵气收回了,才安下心来。叹了一口气,终于抬步进了马车之内坐定,小禾赶紧跟进去,布帘放下,车子沿着官道朝宫城方向行进,慢慢远去。
二人跟上。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被勒令停下,卓兮只能下车。他现无官无爵,只配随宫人步行进宫。
宫城外,重兵把守,西域武官之服,个个魁阔张扬。卓兮顿了顿步伐,似忆起了些什么,愣一愣。宫人催促之时,他才漫步跟随上去。
夜胧跟木青看着他入宫了,正要想办法像之前一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