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行程之后,商队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姑墨边界。
姑墨的贾巴尔带着西禾之前日夜兼程,先商队一步赶回了姑墨汇报了乌夷王的行程。所以此刻,姑墨国城楼下,士兵已两边一字排开,以最高的礼节相迎乌夷王进宫了。
乌夷王下辇车后,淡淡扫视一眼,兵部尚书拓跋虎立即过来叩首相迎道:“姑墨拓跋虎,见过乌夷王。”
此人生的高大魁梧,一派武将之风,只不过跟乌夷王的身姿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乌夷王上前一步,虚扶起他道:“拓跋将军威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卓尔不群。”
“乌夷王见笑了,与王的身姿相比,小人威名二字实在愧不敢当。”他起身之后看了一眼乌夷王身后的卓兮,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乌夷王浑身的霸气已经够凌厉的了,可他身后这位,明显是收敛着气息的,单从身躯来看,也是武将之风。
“这是本王太傅,路途遥远,带来陪本王下棋解闷的。”
“太傅?”拓跋虎脑子里不能将他与文职之首联系在一起。
“卓兮见过拓跋将军。”他抱拳浅浅行礼道。
拓跋虎一愣,卓兮行的是江湖礼。
“本王这太傅啊,来自中原,博学多识,索性就不依宫廷礼仪束缚他。拓跋将军莫要见怪。”乌夷王见他一直盯着卓兮打量,只能开口解释道。
“不敢不敢。”拓跋虎只能压下心头所有疑惑回应着。
卓兮这家伙,自夜胧走了,木青心情不好,他也跟着像个木头似的少言起来。
朽木一般不可雕。傻子。乌夷王心里本是有些恼意的。
可也拿他没办法。算起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弟。
卓兮是王氏的孩子。姑姑王氏。
从小失去母亲,也就这位姑姑待自己视如己出了吧。乌夷王一时思绪飘的有些远,直到卓兮轻轻唤他道:“王?”
拓跋虎在身前做着请的姿势,乌夷王朝前面看了一眼,一辆更为豪华的皇辇已经备好,车马都在等着自己了。
乌夷王看了卓兮一眼,又朝身后车队看了一眼,低声对他道:“今日宫宴,你带她一起来。还有她。”
“哦。”卓兮淡淡回应着,不辨欢喜。
这家伙,听懂了没,人带少了揍他。
乌夷王瞥了他一眼,抬脚就往前面皇辇去了,拓跋虎连忙指挥护军跟上。
商队跟着,终于一起进了姑墨国。
虽日近黄昏,行人减少也算正常,但这姑墨国,一路走来却显得极为诡异。
安静。十分安静。街上只听到他们这行商队的车马行路之声。
木青心里突然异样地跳动了一下,她急急撩起车帘往外看去,满街萧条,寥寥几人也正匆匆赶路的样子。
她仔细看了许久,然后才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帘子。
刚才,竟觉得夜胧在附近。空气中有他的味道。很淡很淡。
掀帘去看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他存在的踪迹,味道也不见了。
太想他了,都出现幻觉了吗?
已经过去许多日了,他应该已经回到中原了吧。他真的走了。他不要她了。
木青伸手将怀中的发钗掏出细细看了一会儿。那日他发狠摔在地上之后,木柄上都有一条擦痕了。
幸好碧玺的完好的。
木青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条痕迹,心里有些疼,他最早将其赠与自己之时,还是在中山试炼那会儿。
伤了他那么多次,被他伤一回,也是应该的。
夜胧离去带来的伤痛是那种心口慢慢撕裂开的痛,随着时间越长,撕口越大,这几日痛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卓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生气,他心疼。
他每天夜晚都一动不动地拥着她睡觉。她睡的很浅,而他根本睡不着。
对那人的埋怨夹杂了恨意,卓兮暗暗发誓下次再见他之时,定要揍得他吐血。不管她舍不舍得。
车辇内,看她这般伤感的样子,角落里的夭夭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夜公子也就是赌气而已,想通了,他自会回来的,木青不必陷于当下的忧心之中,对......对身体不好。”
木青一愣,最近因自己不想说话,夭夭便像隐身了一般安静地待在自己身边,照料着饮食起居。刚才突然听到她出声,还有些不习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