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死寂。
乌夷王闭着眼静坐着,木青看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有些尴尬地撩起车帷往外看去。
卓兮骑着马跟在车外,脸拉得老长,看表情,好像已经不仅仅是生气了。
“夭夭......”
“在后面的马车上。”卓兮的声音很是冷淡。
“哦。”
“车帷放下来,光太刺眼。”乌夷王突然出声道。
“哦。”木青看了眼卓兮,见他目视前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能悻悻将车帷放了下来。
车子安静地出了宫城。
“他住哪的?”乌夷王终于开口问道。
“额......福来客栈。”木青小声地回着他。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话要托自己带给夜胧的?
“哼,看来太傅还不够好,木青心里竟这般放不下夜胧?”乌夷王突然高声说道。
哎!要死啊!卓兮还在外面呢!木青急得满脸通红道:“不是啊!我只是想出宫罢了,待在宫里太不自由了!”
总不能告诉他,西禾那破镯子太危险了,自己怀孕了要离她远一些吧!烦人!而且那些女人总是来找麻烦,夭夭整日在那种环境里也不安全啊!
乌夷王瞪着她,对她这句想要自由的言语很不满,出口道:“木青倒是潇洒的很,整天诱着她各种自由洒脱,现在她都快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想起这几天夜里没有夭夭相伴了,乌夷王气的就想揍这家伙!她倒是宫内宫外都有人伺候着!艳福不浅!
“哎?有吗?她没把你放眼里,放心里了,不好吗?”木青看他满脸的怒意,猜到他心思,急着给夭夭解释道。
乌夷王闻言一愣,冷哼一声道:“她心里,多半还是你重要一些吧?你走哪她跟哪的,总是满眼都是你。”
车外也传来卓兮地一声冷哼。
木青尴尬地说道:“哎?跟着我......也没什么不好吧……今日她把西禾怼的都说不出话来,比我怼你都狠!”
乌夷王白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无语,这家伙原来还知道自己平时说话有多冲,有些自知之明的。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西禾她今日,到底说什么了?”
木青皱着眉仔细想了想,其实告诉他也无妨,正好解释一下自己为何急着带夭夭离宫。那女人太疯狂了,离她远远地最好!
“她打人没打到,恼羞成怒之下唤来重甲带刀侍卫,欲拿下夭夭,说她只是个贱奴,死了不足为惜,到时候赔我十个奴……哎?你说她是不是……有些疯癫?”木青想想就无语。
乌夷王脸色暗下来,他沉默地思考着什么。
“此行猎得异兽之后,就速回乌夷吧。不会让她跟回去的,这种蠢货,留在本王身边也是祸害。”乌夷王眼底闪过厌恶。
“哦,要不要的,还不随你吗?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夭夭。”木青无赖一般斜靠在车内软枕上,戏谑地对乌夷王道。
乌夷王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就见木青突然用奇怪地眼神盯着他看,一眨不眨地。
“你看什么?怎么,太傅还在外面呢,你又看上本王了?”
话刚说完,那车帷就被掀开,一只修长的手伸进来,用力捏住木青的小脸。
木青一愣,脸红着将那手拉下,往外一推道:“你别听他胡说!”
乌夷王“切”地一声,看她狼狈地样子,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安澜猎兽如此之多,那幼时,有没有猎杀过一头彘?”
木青突然转过头来,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乌夷王的笑僵在脸上,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别过头,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忘了。杀的兽太多,谁还记得幼时之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车外的卓兮听到她所说,整个人直接愣怔住,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竖起耳朵听着车内的对话。
她想起什么了吗?师兄不是说关于彘的那段记忆早就被师父封存了吗?她为何突然对乌夷王说起这些?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下山玩,险被一头彘吃掉。”木青看着乌夷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乌夷王猛然转过头看着她,他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真是你。”木青咧嘴笑道,“木青谢安澜救命之恩。”
车帘刷地一下掀起,卓兮一下子跳入车内,挤到木青边上,愣愣地一会儿看看木青,一会儿看看乌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