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青衫剑客一直维持着中性的声音,外加上青衫很宽大,让人分不清男女。
但此刻他却从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娇羞……
“听错了?”
他反问了自己一句,就没再管,原来见她为人处事的方式,以为是个男人。
不过是男是女又如何,与他无关。
吃过了铁锅炖白鹤,静静的等到天明。
天光蒙蒙亮时,他脚下的黑白二色一闪即逝,白色比原来更白,黑色比原来更深。
几乎没有犹豫的,人影遁到了四季洞门口。
见到那口黑棺,用神念感受了一下黑棺里的人,见到人还在后,面上神情一松。
他对着四季洞躬身行礼,情真意切:“多谢师尊成全。”
说完,背起黑棺,用锁链将黑棺与身体绑在了一起。
棺里的人眨了眨眼,觉得有点颠……
云长生再次对着四季洞躬身行了一礼,“师尊如果想阻我,随时可以。”
说完,这才转过身,准备下山。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去瓦房门口逛了一圈,准备把画画的老师带上。
云长生绕了一圈,没找到人。
“走了?”
也没有多想,走了就走了,回头花银子雇个精通丹青的大师就好。
林多多的储物戒指在他那,现在他大小也算个富翁了。
请个画师小意思。
云长生不想再找,一路下山,路过了桃林。
他脚步顿住,目光停顿。
桃花纷飞而下。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五官漂亮婉约干净,但满眼都是英气的女子立在桃花树下。
她足下未穿鞋袜,露着肉肉的玉足,面上挤出温婉的笑容,用柔软粘腻的语气道:“朗哥哥,还记得我吗?”
桃树化型了?
这是云长生的第一反应。
见云长生茫然,女子又道了句:“你娘子的确还活着。”这是他们海边见面时,争论的话题。
说完,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娘子脑子可能有点病,喜欢睡在棺材里看你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原来如此。”
过了许久后,云长生从朗哥哥这个称呼上反应了过来。
道了句:“羽弟弟。”
棺材里的人捂着心口,想要翻个身。
在世界失却颜色,仅余那抹身影前。
云长生心中依然有让他心怀愧疚之人,让他尊重之人,让他手足无措之人。
他尊重他的师尊,尊重冯先生,与青木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无措和愧疚,面前满目英气的女子就把这两样都给占了。
他略显僵硬,全心全意只为了重现仙临景象的思绪顿住,艰难的扭转了一点,想起了这个让他心怀愧疚的女子。
思绪飘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冬天。
脏兮兮的小女孩长的像个小男孩,他也就把小女孩打扮成了男孩,然后取了个绰号,羽弟弟。
想起那个承诺,云长生已经忘了当时说话时的语气。
可能是戏言,可能是觉得要是能一起活下去,如此相依为命,也挺好。
再回家门,听闻女孩曾经来过,梨娘还答应了这门亲事,云长生也哭笑不得。
然而那时身边要是没有林多多,他或许会兑现那个承诺也说不定。
后来因为林多多的阻挠,云长生再也没有见过她。
只能拜托梨娘一遍又一遍的拒绝。
或许是十年,或许是十五年,听林多多说,羽弟弟走了,云长生对此很欣慰。
他希望当初的小女孩能够就此忘掉过去,幸福的生活下去。
却不曾想,是林多多用修为对他封锁了所有关于羽弟弟的消息。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俩人再相见,是一块墓碑,上面写的是云朗之妻,云容氏。
那是一种来自心灵的震撼,来自内心深处的谴责和愧疚。
“她不想插手你的幸福,怕你因此变得不幸,她又怕你过的不幸,所以一直在屋顶守了你一辈子。”
这是在小镇时,夫妻两人再次谈起羽弟弟,林多多说的。
到了后来,无需林多多出手,羽弟弟自己隐匿起了自己的消息。
她希望云朗的幸福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桃花树下,当初的女孩长大了,目光中带着殷切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