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卫权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桃夭夭将逗弄自家弟弟的手收回,看向了林漓。
见到林漓一下子红肿的眼眶,她像是猜到了什么。
可是,不应该啊。
云流明明还很年轻的……
她张嘴想问,声音却突然哽咽了一下。
团聚本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她本以为,这是一场与所有亲人的久别重逢。
没成想,与重逢相伴的,还有别离。
生与死的,别离。
“你云叔生病死了。”
终于,有了开了口。
……
……
“云流。”
小县城的客栈里,一身月白色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的林夕念叨了一句。
她打开窗门,迎着漫天的星光。
这次下山想要做些什么,她其实还没想好。
与李月说的是,和其他仙人互相论道,期望能找到继续前进的路。
可是下山之后,她第一时间却没去寻那几个仙人。
而是来到了这小小县城,在这客栈里住了下来。
没有目标,没有目的,没有想做的事。
但就是想要下山看看。
“云流。”
林夕再一次念出了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好像是在哪听过。
不过,她也没有深究这件事。
寻遍了记忆,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之后,便没有再管。
时间匆匆流逝着。
总是住客栈也不是办法,几天后,小县城里多了家字画店。
字画店的后院里是秋千、桃树、温泉。
老板是个模样很好看的青年人,很懒散,手里总是拿着一把折扇。
不过,字画店的生意却不是很好。
总有人取笑,老板去做点别的买卖,比如入赘,或者从了那些有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在眼前。
“写的很难看吗?”
林夕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拿着笔,舔了舔笔尖,朱唇上染了墨色。
明明记忆里,她开的字画店生意挺好的啊。
几百年没有写,退步这么多了?
又或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现在的人已经不好她这一口字画了?
好在,总归是些小事而已。
生意差一点,那就差一点吧。
林夕将笔一放,坐在秋千上,手里的折扇跟着秋千一起晃动。
字画店就这样开了几年。
林夕练了好些年的字,生意也终于越来越好了。
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字有些奇怪。
“写着有些不顺手。”
“就好像在模仿别人。”
这种怪异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像总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好像缺了一些什么,这怪异的感觉,或许才是她下山的真正原因。
“太师尊。”
屋外有人叫了一声,是桃夭夭,她像是有些困惑,有些纠结。
正在练字的林夕放下了笔,问道。
“何事?”
“弟子忽然有些迷茫。”
桃夭夭走进了字画店里,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林夕对面。
“因何迷茫?”林夕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有点无聊,好像没有什么目标。”桃夭夭答了句。
她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爹娘很好,但出去闯荡江湖几年后,家里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她弟弟身上。
比起当年,对她少了几分关心。
最近家里又开始催婚,那家公子,那家少爷的,弄得她有些烦。
好在还有个好闺蜜林漓陪着,和她一起当大龄剩女,陪着她一起挨骂。
每次说起这件事,两家人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喜欢的人?”林夕问了句。
桃夭夭继续敲桌面,不答。
“那是看不上?”
“嗯。”
这次终于答了一句。
“如果我不是修士,我或许就该和那些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已经嫁人了。”
这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子女根本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