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名字唬人,更夸口说自己天生灵慧,谁知就只是个容器,还真没白长这个驴样!”
正思索间,青铜小镜忽地化作流光,飞射回少年的眉心。
墓林中的光线骤然昏暗,齐敬之抬起手,掌中赫然是一张泛着乌光的黑驴头皮。
头皮完整、尖耳长鼻俱在,颈部开口、内部中空,能把人整个脑袋都装进去,与其说是黑煞尸,倒不如说是……形如黑驴首的头套?
齐敬之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尝试佩戴,这玩意儿的模样着实太丑,里头也没有记忆残留,黑煞针听上去更不像什么正经东西,只好敬谢不敏。
可若是不佩戴,他又实在想不出别的用处,也只好暂且收入怀中,等回去了找个机会塞进行囊里了事。
齐敬之缓步走出林子的时候,坡下房屋废墟里已经生起了火,一老一小正站在火堆边守望。
两人身旁地上铺着一扇门板,上头躺着一人,赫然是先前小夫妻里的那个女子。
齐敬之走到近前看了看,见她虽闭着眼睛,但脸色红润、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睡着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腰悬赤金刀的褐衣老者解释了一句,随即叹息道:“事情是这样的……这女子回娘家住了几天,约好了日子等她丈夫来接,可她哪里知道,来接人的已经不是那个老实寡言的憨厚男人了。”
“我从东海一路寻踪而来,查到她夫家时,她的公婆已经遇害。她丈夫早早出门接人,快到地方时却被黑驴精追上,吃得只剩下个脑袋。那畜生更幻化成男人的模样,大摇大摆接了女子返家。”
焦玉浪听得毛骨悚然:“这厮果然该死!若是如野兽一般吃人也就罢了,它如此大费周章,是非要灭人满门不可?要不是被咱们碰上了,只怕这处破院子就是小嫂子的埋骨之地!”
金刀魏的脸色也不好看:“妖魔吃人不只是为了饱腹,多有以此为乐的,更有些丧心病狂的,做出的事情根本就不可理喻。嘿,这妖魔要是讲理,也就不叫妖魔了!”
“我紧赶慢赶追到这里,想出手却不知二位是敌是友,不出手又怕这女子遇害。正犯嘀咕的时候,恰好她独自出来,就出手迷昏了她,以幻术顶替,再以摄心术镇住那妖魔,带进了屋里,想着先料理一个是一个。”
说到这里,这个白发老人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无奈:“唉!不服老不行啊,我还没来得及动手,摄心术就被那妖魔挣脱了。后来见两位明显与它不是一路,这才厚着脸皮相求,否则只怕今天还拿不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