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好在虽有裂纹,镜子并未真正四分五裂,依旧紧紧拼凑在一起,依旧清晰映照出了他的容颜。
齐敬之打量镜中的自己两眼,开门见山地问道:镜子镜子,你可会说话?
静待了几个呼吸,青铜小镜毫无反应。
齐敬之不由得皱起眉头,若是这镜子不屑于搭理自己,便不会如此痛快地现身,难道是曾经受过重创,灵性因之大损,连齐虎禅都不如了?又或者……没有像齐虎禅那样藏锋,镜中灵性才无法真正显化?
他眸光一闪,当即再次开口:镜子,你要是再装傻,我可就要给你起名字、排辈分了!
青铜小镜依旧毫无反应。
难不成真就只会争抢和鉴别食物?齐敬之顿觉无奈。
他之前还多有忧心,生怕这镜子是个如路云子一般的邪物,如今一看,这镜中灵性有了玉枕的加持,竟然依旧近乎于没有,怕是连害人都不会。
就在齐敬之捣鼓镜子的功夫,雪螭营已经一路畅通无阻地驰入了土丘北面的禁军阵列。
三百雪螭重骑所过之处,亦如无肠营横行介士那般人人瞩目,想来今日一役之后,雪螭营特别是那个年轻营尉鹿栖云的名字必将哄传天下。
齐敬之不清楚,如果自己今后还有机会进入梦境,是接着这出戏往下唱,还是再次做回那个寄居在白云观里的小罗师傅,抑或者代替另一位戏中人物甚至换成另外一出剧目?….
他同样不清楚,待自己出去之后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熟练的骑术,反正此时此刻,齐敬之可以左手握持着青铜小镜,只凭右手单独控缰,就能轻松驾驭着踏云青横冲直撞。
前方不远处,无肠营已经与虬褫亲卫们混战成一团。
一开始,人多势众、又能够借助坐骑之力的横行介士们确实占了些便宜,轻而易举便将这些妖君亲卫击杀了十几头。
虬褫亲卫们怪异的银鳞蛇甲极为坚固,却抗不住横行介士手里那些势大力沉的重兵器,往往被一锤子砸在身上,便是鳞甲翻飞、骨断筋折的凄惨模样。
极为诡异的是,这些虬褫亲卫无论死伤,皆是一声不吭,而且受创之后,立刻就有漆黑如墨的血液自伤口迸溅而出,头上黑洞洞的蛇盔内也同时有大团大团的黑色烟气吐出。
纵马冲过的横行介士若是躲避不及,沾染上这些黑血、黑烟,身上青甲便会迅速发黑,继而如冰雪被热汤泼中,转眼间就被腐蚀出无数孔洞。
甲胄尚且如此,内里的血肉之躯就更加无从抵挡。
当先冲阵的横行介士之中很快就有不少人大声惨叫,乱纷纷地从马背上倒栽而下!
众目睽睽之下,二十多个魁梧汉子一边满地打滚,一边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不多时就彻底不见了人,只在原地留下一套套残破不堪的衣甲。
淡黄色的汁水从这
些衣甲底下流淌而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臊恶臭。
那些疯狂嘶鸣、四散奔逃的海龙驹也大多没能幸免,或早或晚皆是步了自家主人的后尘。
第一波冲锋的横行介士当中,只有七八个警醒些的当机立断,污了兵器的扔兵器,伤了坐骑的弃坐骑,沾染上甲胄的立刻卸甲,实在来不及的,只要不是要害,断肢剜肉亦在所不惜,这才侥幸逃过一死。
眼见如此骇人景象,后续冲来的横行介士们纷纷勒马驻足,不敢贸然接近那些正散发黑烟、喷溅黑血的奇诡妖魔。
反倒是那些虬褫亲卫不依不饶,除去死在当场的十几头,其余立刻结成一个松散阵列,鼓动裹挟着黑烟向横行介士们反扑而来。
当中最悍不畏死的几头更是牢记先前妖君破其阵、诛其帅的命令,径直冲向了那位驴头元帅,蛇盔中的竖瞳红芒大盛,端的是凶戾非常。
见状,驴头元帅立刻朝天一指,八宝赤金枪所化的赤金虬龙便被催动,略一盘旋,就朝着下方凶焰正盛的妖君亲卫们飞扑而下。
一名虬褫亲卫立刻高高跃起,奋力挺起胸膛、张开双臂,主动环抱向赤金虬龙。
与此同时,它的蛇盔之中有大量黑烟汹涌而出,迅速铺满了一小片天空。
赤金虬龙大怒,当即狠狠探出一爪,径直将那名自不量力的妖君亲卫给一路按进了土里。….
弥散于半空的滚滚黑烟尚未显威,便被虬龙身上的赤焰金光焚烧照破。
眼见于此,驴头元帅陡然发出一声长嘶,毫不犹豫地扬鞭跃马,再度亲自冲阵。
九口黑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