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五色云气的银色山峰向着那群山之间一抛,立刻引发了双方最为直接和激烈的碰撞。
不一会儿功夫,白仙教圣女留存于世的最后一点残念便被彻底粉碎磨灭。
路云子的残念与婉儿的怨毒阴风同样折损极大,规模缩水了小半,许多峰峦残破扭曲、摇摇欲坠。
下一刻,随着齐敬之心生退意,眼前的峰峦和阴风消隐无踪,虬褫尸也迅速从他的身上褪下,恢复了原本模样。
睁眼一瞥间,齐敬之看到了身上未曾完全褪去的银色鳞甲。
这似曾相识的独特软甲让他想起了枕中梦里的妖君亲卫,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得很是古怪。
或许这虬褫尸不该叫作腰带,而应叫做虬褫软甲?
焦玉浪凑上前来,将齐敬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满脸好奇地问道:兄长可有什么发现?
齐敬之轻轻摇头:你可听说过《虬褫乘云秘法》和《机杼经》么?
小娃子闻言仔细想了想,随即很是干脆地摇了摇头。
齐敬之也不失望,白仙教既然极可能是给某位龙君正神干脏活的,教中人物所传习的功法自然是有讲究的,要么极为常见,要么十分隐秘,绝不会轻易让人寻到根脚。….
便如《虬褫乘云秘法》,只看名字便知是这一族类专有,在虬褫当中或许很是常见,放到外界却未必有多少人知晓,即便泄露了,外人一时间也是无从查起。
若不是那个白仙娘娘还有几分爱女之心,没有在白仙教圣女身上也设下禁制,齐敬之怕是连这门秘法都没机会看到,更别提什么《机杼经》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便是那圣女身上也有禁制,比如那道五色烟气,只是阴差阳错被纳入了灵魄面具之中,继而随着整条虬褫被青铜小镜炼化了。
按下这些念头,齐敬之瞥了一眼几丈外那两滩黄色汁水,复又对焦玉浪说道:如今玉枕已经寻回,我先回一趟郡城,将白仙教的事情通报给镇魔都尉官署,再托人给阿爷寄封信回去,然后就启程赶往辽州。你我若是有缘,他日当可再会。
焦玉浪又是摇头:辽州路远,兄长大可不必急于一时。老魏此番千里追踪,最后客死异乡,虽是受了彭泽水府的委托,可说到底,也是为了寻回我家姑奶奶的寿礼。
说到此处,小娃子脸上竟展露出前所未有的肃然,语气更是极为郑重:不如……兄长带着赤金刀替老魏到巢州走上一遭!我必定禀明姑奶奶,以贵宾之礼相待!
老魏这一走,他家中境况想必不甚乐观,我巢州焦氏虽然对东海六州鞭长莫及,但好歹也有些名声在外,让赤金刀在我家姑奶奶的寿宴上亮亮相,没准儿就有些江湖人会卖几分面子,不去与魏家为难。
闻听此言,齐敬之心头就是一动,当即轻轻颔首道: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全。老魏也算是为了这场寿宴而死,人
无法到场,刀到了也是一样!我便代老魏去给你家姑奶奶贺一贺寿!
焦玉浪立刻点头:也好让更多的世人知晓,世上曾有金刀魏这么一号人物!
两人计议已定,念及入山时的三人只余其二,不免又有些唏嘘,虽是深夜却皆无睡意,索性打着火把连夜出山。
一路无话,两人在晌午时分赶到郡城,焦玉浪自去联络焦氏和彭泽水府,齐敬之则直奔镇魔都尉官署。
刘牧之再一次见到齐敬之,还笑着说虽然给了腰牌,齐都头却不必每日都来点卯。
待听闻白仙教之事,饶是齐敬之只说了白仙教在紧邻怀德郡城的余山中举办升仙***,疑似邪教害人,更可能与李璜之死有关,却对夺回青洪公玉枕、老魏杀死白仙教圣女以及龙种虬褫等干系甚大的细节只字未提,这位年轻功曹的脸上依旧生出了几分愠怒。
升仙***?只听这白仙教的行事,便知是个邪教无疑!
刘牧之当即将齐敬之所说详细记录在案,保证一定禀明都尉严查,言语之间对这位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的齐都头愈发看重。….
齐敬之察言观色,见刘牧之应是头一次听闻白仙教之名,也就不再多言。
他向对方要了纸笔,当场给齐老汉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将自己的去向言明,末了不忘催促阿爷抓紧搬进县城里居住。
他与焦玉浪出门前,已将伥鬼童子和背后那个虎君的事情告知阿爷,嘱咐他一旦觉察出稍有不对,立刻点燃老魈前辈赐予的毫毛,同时也要尽快拿着大户们兑现的赏银到县城买一所宅子。
当时齐老汉答应得倒也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