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瑛仙语罢,忽又颇为好奇地道:「嗯……只是看齐兄先前那件花衣裳,就知你所修的本经颇为奇特,绝不是我听说过的任何一种木行功法。不知可否也为我解惑?」
这少女与邓符卿相识,而且应该关系匪浅,齐敬之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当即痛快答道:「是我偶得的一本《仙羽经》残卷,据邓前辈认定,乃是仙羽山玄都观的传承。」
「《仙羽经》?」这回轮到沐瑛仙愣神了。
她眉峰微蹙,默然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就笑出了声:「这下子我就明白了!难怪那个再小心眼不过的邓叟竟能容你偷学霖谱……」
眼见少女似乎是明白了,齐敬之自己可还糊涂着呢,当即开口问道:「沐姑娘,我的《仙羽经》应当与松柏木无涉,甚至应当不是木行功法,为何能与霖谱相合,还与《万壑松风》如此投契?」
沐瑛仙应是也想到了这一层,摇头说道:「先前是我想差了,还以为你的本经偏向松柏甲木,这才能感应和强记霖谱……」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回过味来,登时没好气地道:「明明是你的本经,怎么却来问我?我对《仙羽经》所知不多,但保不齐它在音律上就有这种独特功效呢?总不能是因为你的悟性太高吧?」
齐敬之不由哑然,难不成《仙羽经》本该成就正统舞鹤心骨,真就有这种功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的悟性应当也很是不差。
沐瑛仙哪里知道齐敬之心中所想,略作沉吟又继续道:「至于《万壑松风》,正如《太古引》总纲之中有那两句诗作为点睛之笔,《万壑松风》曲谱下亦有几句精辟注解……」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这首曲子,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尽数说与你听,就当是那一缕松柏甲木之气的回礼吧。」
齐敬之闻言又笑,身旁这少女还真是个爽利性子,一方面记仇就是记仇,另一方面则是不爱欠人情。
由此看来,他那一囊帝膏酒还得抓紧兑现了才是。
齐敬之这样想着,就听沐瑛仙一本正经地说道:「其一,甲木天干作首排
,原无枝叶与根荄。欲存天地千年久,直向沙泥万丈埋……这说的便是甲木韧性最坚。」
「其二,便是我先前提过的,松柏木者,泼雪凑霜、参天覆地,风撼笙篁之奏、雨余旌旆之张……说的便是松柏乃是甲木之中的佼佼者。」
「其三,要紧处只有两句,便是……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这一句又与「欲存天地千年久」乃至《太古引》这个总名目遥相呼应,可谓丝丝入扣……哎?」
说着说着,沐瑛仙就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先前我竟没想到这一节,《仙羽经》能与《万壑松风》匹配,就落在一个寿字上!」
说到最后,虽然沐瑛仙的语声一如先前那般清丽悦耳,落入齐敬之耳中却宛若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