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我探查清楚再说。」
琅琊君朝丁承渊摆了摆手「只不过我瞧这金蟾黄蛤之皮确实内蕴几分丰饶之意,又能驾驭秽水,实在是一门奇正相合、正邪互补的玄妙神通,连同方才那只天狗在内,瞧着便与寻常邪教迥然有异。」
他顿了顿,忽而转向齐敬之问道「你方才说自己出身山野,如今齐国的世家和官吏当真暴虐至此,以至于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吗?」
齐敬之一怔,心中却是想起了肆无忌惮勒索钱财的陈二、为一己之私耽误剿虎的典史侯长岐、渎职枉法的刑名师爷沈如海、为了开湖大计而无视曲阿镇渔民死活的洵阳郡官员。
他合上手里的玉盒,认真想了想,终究还是摇头道「便如前辈所说,郡县官吏擅作威福、暴虐残民者有之,渎职枉法、尸位素餐有之,但还到不了民不聊生、***的地步,起码晚辈确实不曾见过听过,反倒是水族与妖魔邪祟为祸更烈!」
「其实晚辈一路行来,有些地方还被治理得颇为富庶平靖。譬如均州洵阳郡,因为上任郡守与洵江水神相商,开辟了一座曲阿后湖,对当地有防洪、灌溉之利,百姓安居、农田受益,更催生出了名传一州的酿酒生意。」
「除此之外,据晚辈行路所见,各地的城隍阴司和镇魔院都颇为勤勉,尤其是镇魔院一系,在郡县两级的人手颇为不足,镇魔都尉麾下因为要四处巡查、平息妖祸,往往一座官署之中空空荡荡,只余一两人坐镇而已。」
「至于世家,晚辈身份所限、了解不多……」
说这话时,少年的目光从安丰侯丁承渊的身上扫过,又落在了依旧被封在金枣中的大黑明神身上,神情倏地冷峻起来。
郑仙见状,当即了然点头,轻笑道「听你方才所言,似乎对水族和妖祟之祸更为在意?」
「郑某此次归齐,也曾听国主提起,说是近些年齐国各地皆有异动、邪祟妖患频出……国主言语之中对镇魔院尤其是五云司颇有不满,甚至有意将钩陈院的牌子重新挂起来,编选一支得用的荡魔亲军。」
「如无意外,这件事将由郑某主持,齐小友可愿来钩陈院襄助一二?」
此言一出,非但齐敬之心头巨震,便是安丰侯丁承渊和虎君道人亦是脸色遽变,唯独不明就里的魏豹与哥舒大石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觉得齐敬之受了赏识,心里颇为他感到高兴。
齐敬之有此反应,是因为蓦地听到了钩陈院之名,想起了洵江底下那座不知矗立多少岁月的斩蛟镇煞碑。
丁承渊则是预见到了将有一场大变局波及朝堂乃至整个大齐,而九真郡动乱便是这场变局之始,自家两兄弟说不得已被当做了大齐钩陈院立威崛起的垫脚石!
至于虎君道人,他眼见琅琊君谈及齐国机密,却丝毫不避开他这个天衣教中人,便知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果然,只见郑仙紧接着就转向他道「至于你么,既然深明义理,心中又毫
无悔意,那郑某为了枉死之人杀你,须也算不得不教而诛!」
闻听此言,虎君道人立时怒吼一声,眼中闪动金光,身上更腾起黄黑炎火,作势就欲搏命反扑。
他所扑向的并非琅琊君郑仙,而是身旁不远处的金灶神釜。
在虎君道人看来,场中诸人于琅琊君而言俱为蝼蚁,唯独那尊金鼎非比寻常,所图的就是让对方投鼠忌器。
「呵!」郑仙轻笑一声,扬起白鸾尾朝虎君道人一扇。
霎时间,这个身躯魁梧、生就虎相的道人便如一片鸿毛般被扇飞了起来。
他的一双虎睛倏然亮起,望之宛若金灯,当空拧身探出胳膊一捞,就将大黑明神所在的那颗金枣揽到了身前。
虎君道人身上的黄黑炎火与笼罩金枣的五彩金焰一碰,登时焰光大炽、弥漫当空。
只见这道人身上腾起阵阵焦臭黑烟,却是不管不顾地以黄黑炎火烧灼金枣,更双手扣如虎爪,按住枣皮奋力撕扯。
然而几度尝试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须臾间根本无法破开枣皮,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凶光,毫不犹豫地将怀里的金枣一抛,飞起一脚将其踹向琅琊君的方向,自己则顺势向后飞掠。
就在此时,虎君道人脸色一变,周身穴窍之中竟是陡然冒出了五彩金焰,不过瞬息之间就自内而外烧成了一个火人。
与此同时,大黑明神所在的金枣被白鸾尾扇停在半空,枣皮倏地融化开来,形如鹴鹔神鸟的玄金劫火才一自发护主,居中那个被落日熔金剑钉住的狞恶头颅就砰然炸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