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见,风积韵弥高。”
“凤侣攀何及,鸡群思忽劳。升天如有应,飞舞出蓬蒿。”
凤紫虚转过头,朝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的齐敬之笑道:“要想行稳致远,根基最是要紧,非得一步步夯实不可。”
“先说这壮命境吧,为师尚欠你一门舞鹤观想法,如今补给你。这图卷极为要紧,你莫要觉得自己已经成就心骨就生出轻慢之心。”
闻言,齐敬之脸上露出讶然之色。
他方才还以为这幅《舞鹤图》乃是类似掖城崔氏《螭虎鱼图》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仙羽经》壮命卷残缺的内炼法门,这可远比一句“心摇如舞鹤、骨出似飞龙”要形象得多了。
念及于此,少年默默点头,目光在《舞鹤图》上扫过,很快就被最中央那只体型最为庞大、遍体美丽青羽的飞鹤吸引。
遍数整张画卷中的近百只仙鹤,就属这只青鹤最为灵动醒目,尤其生着一双赤睛火目,不但更添几分艳丽玄妙,其中更透出狡黠慧光,让齐敬之颇觉眼熟。
凤紫虚转头看向自家徒儿,脸上笑吟吟的,状似无意地问道:“这只青羽赤睛鹤好看吗?”
齐敬之顿觉头皮一紧,立刻毫不犹豫地大点其头:“徒儿乍看之下,竟没瞧出这是只仙鹤,还以为是鹤群里混进了一只凤鸟青鸾!”
“你这小鹤儿倒是有几分眼力!”
凤紫虚闻言颇觉满意,脸上笑容更盛:“不久前你触及了心骨门槛,灵性牵扯之下,名姓出现在了仙羽山招鹤亭中的放鹤碑上。”
“为师讶异之余,记起有一位先祖曾在齐国隐居,留下了入门传承,便随手给你放开了修行许可。”
“我原想着你即便有《舞鹤图》在手,成就心骨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若是没有,正好让你困顿磨砺几年,好瞧一瞧成色如何,也就没急着过来接引。”
“谁知为师只是打了个盹的功夫,你就招呼也不打一个地破境了,真真让人措手不及!”
说着说着,凤紫虚脸上笑意渐去,看向自家徒儿的目光里更有些不善,仿佛在看一颗不大直溜的小树。
见状,齐敬之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被放养至今,只能战战兢兢地胡乱摸索,却并未觉得委屈,更无一句怨言,谁知这位师尊竟是倒打一耙,挑剔起他这个徒儿的不是了。
然而眼见凤紫虚目光灼灼,少年只得无奈点头道:“徒儿莽撞无知,让师尊费心了。”
“知道就好!”
玄都观主轻哼了一声,语气又变得愉悦起来:“这幅画卷看似寻常,实则却是仙羽山的薪火相传的真经正法。”
“要补全壮命境的根基,第一步便是将为师亲绘的这幅图卷在心头观想出来,第二步则是将自己的怒鹤心骨也融入到鹤群之中。”
“小鹤儿切记,在完成这两步之前,绝不许显化心相!”
见自家师尊难得正经一回,齐敬之的神情立刻端肃起来,郑重应道:“徒儿记下了!”
见状,凤紫虚忽地伸出一只手,捏住少年的脸颊使劲儿扯了扯:“你这小鹤儿年纪不大,一身的雏毛新羽,正是该朝气蓬勃的时候,别整日装得跟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似的,教人瞧了就觉厌气!”
齐敬之此前只拜过孟夫子为师,学了一肚子圣贤道理,时刻不忘以自己的名字自省,一路行来更是始终身体力行,几乎将“敬、诚”二字刻在了脸上,今日拜了这位玄都观主为师,当真是遇着了克星。
凤紫虚扯开少年的嘴角,又用力向上拉,似乎是想在少年脸上强行摆弄出一个笑容来。
齐敬之自知无力抵抗,心里又敬着这位师尊,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地配合。
谁知玄都观主反而立刻就丢开了手,嫌弃地道:“算了算了,真是比哭还难看!”
她摆摆手,不再逗弄这个小徒弟,微笑吩咐道:“原本为师是要把这幅《舞鹤图》直接拓印在你心里的,好让你省去这第一步的水磨功夫,然而你先前存着防备为师的心思,虽然有情可原,但再想我来一回以心传心却是不能了!”
凤紫虚说着环顾一圈:“这张面具倒也有几分不凡,你立刻在此闭关,什么时候观想成功了,什么时候再说旁的。”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师命了,齐敬之本想凛然应诺,却牢记着方才的教训,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凤紫虚朝自家徒儿点点头,旋即腾空而起,又散作了那条高悬天际的玄妙星河。
齐敬之轻轻吐出一口气,从天上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