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推而广之,那传说中由天孙织布裁衣而成的云锦天衣,只怕也出不了这个圈儿。
齐敬之如今远不到点燃道火的时候,别说虚无缥缈的云锦天衣,就是想要炼制金缕衣那等妙用无穷的灵器也是力有未逮,却不妨碍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借助仙羽山的呼吸,以木火通明之道炼制出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袍服。
想想此番炼制过程中,单是青砂珠和若木赤露就用去了不知多少,能有现下这个结果实属情理之中。
有了这身青羽锦衣遮体护身,齐敬之这才放心地将左手按上了青虬腰带。
他略一摩挲,只觉入手时的触感颇为古怪,竟是清凉与灼热兼具。
下一刻,一副玄青甲胄就罩在了青羽锦衣外头,牢牢包裹住了少年的身躯。
数百上千枚玄青色的甲片排布紧密、犹如鱼鳞,通体泛着幽幽冷光、森然铁色。
这些甲片皆以泛着火光的赤绦连缀,于暗沉肃杀之中增添了几分华美。
头盔也理所当然地由烂银蛇形盔化成了玄青龙盔,一对赤色龙目隐现狰狞。
灵魄尸依旧如面甲一般罩在了齐敬之的脸上,但因为内里的烟霞赤色已经褪尽,只是稍稍模糊了少年的容貌,若想恢复鬼面应有的凶恶,还得再次往里头填充念想。
齐敬之活动了一下四肢,似乎是因为松柏甲木之气的缘故,青衣、玄甲竟是气机相连,贴合得尤为紧密,只是因为本质终究有所差别,这才无法真正融为一体。
比起曾经的虬褫软甲,如今这副青虬玄甲粗看之下并没有那么鲜亮显眼,但内里却实实在在强出不止一筹。
至此,齐敬之颇觉心满意足。
所谓“吸朝霞而饮甘露,控白鹿而化青龙”,又或者“他年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他虽不敢夸口已将这两种玄妙意境尽数达成,心里却也生出几分不输天下英才的底气。
以齐敬之如今的修为、见识,再去回顾那位年轻功曹刘牧之的撷英咀华,就颇有种高屋建瓴、豁然开朗之感,再不会如当初那般只能看个稀奇、瞧个热闹。
就比如此刻,他心里其实很是清楚,今日栖鹤谷中的晨雾青霭能凝聚出青虬之形,实在是巧之又巧、玄之又玄。
仙羽玄都洞天的天时地利自不必提,若非齐敬之的诸般功法彼此配合、相得益彰,又忽然心有所感、生出顿悟,竟能与仙羽山同呼同吸,从而借大势而为,否则只凭他自己的微末修为,绝无可能引动栖鹤谷的木气青霭和鹤目碧湖的青砂珠尘,弄出先前的大场面。
“自从拜入师尊门下,我先后得传壮命境的《舞鹤图》,感应境的揽翅虚怀开窍法、《却谷食气篇》和心烛丁火法门,得以补足根基、接续前路。”
“律吕调阳之术看似偏门无用,实则直指‘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的高妙境界。我虽只是学得了些许皮毛,但以之催发《虬褫乘云秘法》和《飞龙唤霖谱》,却是实打实地提升了数倍威能。”
齐敬之将这一个月的收获细细梳理一番,知道自己已不是从前的那个野狐禅,心中不免更添欢喜。
“除了这几门玄功奇术,若木刀灵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师尊和琅琊君刻意提及的那些圣贤旧事、修行道理,仙羽山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乃至那些看似无用却与《仙羽经》一脉相承的楹联诗文,同样不可或缺。”
“若不曾积攒下这些珍贵资粮,只凭我区区一月苦修,如何换得来一朝顿悟?两位师长传道解惑、恩情深重,如今我虽然境界低微,但来日方长,终有报偿之日!”
“唯独有一条颇为美中不足,当初师尊收我为徒时,言道见面礼怎么也要压过琅琊君一头,如今倒像是忘在了脑后,须得想个万无一失的说辞,委婉提醒她老人家一声才好!”
齐敬之心里生出这个念头,忽就觉得头皮一紧,旋即麻痒难耐,连带着眉骨处的肌肤也是一般无二。
他摘下玄青龙盔,伸手上去一摸,就发觉头顶正有细密发丝在飞快向上生长,不一会儿就垂落下来,化成了一头披散着的长发。
他又摸了摸新长出来的两条眉毛,亦是浓密旺盛,隐隐还有些扎手。
齐敬之当即松了一口气,玄都观乃是道门一脉,可不是和尚庙,若是让凤紫虚瞧见他光秃秃的脑袋……
“嗐!师尊万般皆好,就是太过随心所欲,向来翻脸如翻书。我这般乖巧懂事的徒儿,她竟也忍心取笑捉弄,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嚷嚷什么清理门户、诛杀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