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散落了些许买山钱,竟就引得彭氏和福崖寺两家纷至沓来。”
说罢,齐敬之便朝般般和虎禅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家伙何等机灵,立刻扑向桌上的买山钱,齐心合力往虎君玉盒里猛塞。
骊山广野见了却是摇头,显然是觉得两个贪财的小家伙在做无用功:“奉钱童子到此,彭氏族人定然就在左近;木球使者既至,真觉禅师同样相隔不远。”
“这两家在都中都有不小势力,既然两个小家伙舍不得买山钱,世兄不妨将用处不大的枫香脂、空青等诸般奇物拿出来与这两家交换,有小弟从旁见证,保证世兄不会吃亏。”
早在歇马栈时,骊山广野就曾建议齐敬之搭上真觉禅师,将枫香脂所凝聚的奇香宝石供于佛前,换取一些在国都行走的便利。
此时听他旧话重提,齐敬之也不犹豫,当即手掌一翻,已是取出了一个青铜瓿,瓿盖上盘着一条青铜蛇,蛇身中蕴藏的山韵之盛,比之桌上的买山钱多出何止百倍。
真要说起来,当初麟山中的钱蛇除了有小部分死在了月母神庙,其余大部分都死在了上清大洞三景灵坛之中,后者身上的铜绿和山韵都便宜了空青尸,变回了普普通通的古铜钱,反倒是月母神庙中的少量买山钱无暇收拾,反倒有山韵留存,着实是用一枚少一枚。
与此同时,齐虎禅不用大兄吩咐,已是从虎君玉盒中抱出了一个瘿樽,百般不舍地搁在了桌面上。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山外方向已是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两个身影,却是一个老僧并一个道装少年。
老僧的须发已然全白,身形魁梧、宝相庄严,手持一串白玉念珠,身上一袭大红袈裟,金丝织就、宝光灿烂。
齐虎禅见了对方这等醒目豪奢的卖相,又低头瞧瞧自己身上朴实无华的虎皮僧衣,脸上便露出艳羡之色。
至于老僧身侧的那个道装少年,看上去年纪不足二十,容貌俊美、气质清爽,头戴一顶浅青色的圆角道冠,肩披一领浅青色的圆角帔帛,脚着一双青色的圆头鞋。
他身上那件绣满五铢钱暗纹的道袍尤为奇特,也不知用的是何种布料,竟是轻细如雾,绝非齐绔鲁缟可比。
这样的两个人联袂而来,着实引人注目。
道装少年还离得老远就拱手为礼,朝骊山广野笑道:“可是广野贤弟当面?许久不见,你这个骊氏的赤火彤鱼儿生得愈发圆润了!”
不等骊山广野回应,那道装少年又看向齐敬之,更准确地说是看向他手里的青铜瓿:“在下彭元宝,见过齐营尉!若是彭某不曾听错、看错,齐营尉手里拿的是空青之精?”
“原来是他!”
骊山广野向彭元宝还了一礼,同时不动声色地小声道:“此人是上清童子彭元宝,乃是彭氏小辈之中名气最大的一个,怪不得能有三个奉钱童子随侍左右。”
他了顿,又补充道:“世兄莫看此人对我说话时这般亲近热络,其实小弟与他并不相熟。骊、彭两家虽然俱是都中世家,平时却并无多少往来。”
齐敬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旋即好奇问道:“哥舒氏血脉最纯者被称作紫髯碧眼儿,想来骊氏的赤火彤鱼儿也是同理?”
骊山广野闻言神情一僵,讪讪道:“这等称呼都是幼时所用,世兄也就不必挂在嘴边了……”
三言两语间,彭元宝和真觉禅师已然走到近前。
其中彭元宝委实是耳聪目明,竟是哈哈一笑,主动解释道:“好教齐营尉知晓,上清者,铜之别名也;元宝者,钱之铭文也!”
“在下承蒙家中尊长错爱,有幸以此名号行世。又因上清二字与道门有缘,我平素便喜欢作道装打扮,其实并非道士。”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齐敬之抱拳回了一礼,开口问道:“阁下听说过齐某?”
彭元宝的目光在般般身上扫过,点头道:“两位护送麟山新主入都讨封,此事已在鲁公上奏后轰传朝野,更别提营尉一路上多次使用过买山钱了。”
“此钱关系到百年前的一桩大案,已经引得不少有心人瞩目。更别提我彭氏自上古之时起就一直担任钱府上士之职,大齐这一支更是世世代代为国主看管内府,阖族修行从始至终都着落在一个钱字上,自然比旁人还要多关注齐营尉几分。”
闻听此言,齐敬之不由了然点头。
当初在巢州龙母寿宴上,钱小壬就曾宣称铜钱乃是上古圣贤所制的世之神宝,对其中蕴藏的圣道仁心推崇备至,甚至还简略提了几句自身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