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东海兵戈之气生出动荡,其中有数股散逸而出,将要各寻其主。”
“它还说,王者土地开辟,则金牛见。近几年大齐边地的兵戈之事将会大增,故而壑溪中才会有金牛应运而生。我和魏豹能见到乃至降服金牛,必是有缘有运之人,只要能抓住机会建功立业、开疆拓土,将来封侯封伯、统带万军,那皆是不在话下!”
这番话听着很是玄乎,像是哥舒大石在往自己两人脸上贴金,李神弦、童蛟海的神情中都流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韦应典却是面露沉吟之色,看向齐敬之道:“道兄明鉴,我曾在《瑞应图》中读到过类似说法。”
“玉马金牛者,瑞器也。王者清明笃实则玉马至,土地开辟则金牛至。”
“虽然据我所知,近几年大齐并未兴兵开边,土地未辟而金牛已至,在顺序上反了,但总归也能当做一个预兆。”
闻听此言,李、童二人脸色陡变,再看向两位辽州来的同僚时,目光里的意味明显复杂了许多。
“嗯,若非如此,国主也不必重建钩陈院了。”齐敬之了然点头。
他记得自己首次听说《瑞应图》这本记载祥瑞的古籍,还是在九真郡白云宫时,天狗老道引用此书点评了丁承礼那只形如白燕的鹴鹔凤鸟,说什么“帝之北阙有白光如燕,乃应禅让之德”,而丁承礼也正是靠着这一条,上演了一出鸠占鹊巢。
同时,哪怕不知晓什么古籍记载,齐敬之作为九真变乱的亲历之人,自然知道那个壑溪金精侯伯并非信口开河,只不过对方作为精怪,明显有着不同于人族的爱憎和立场,说起话来对东海姜姓三氏很是不客气。
姜姓丁氏和崔氏且不提,虽然琅琊君播种和收割东海金田,明显是为了个人修行,但此举确实也削弱了九真郡那堪称海量的恐怖金气,消弭了那尊司秋之神所带来的隐患,可谓公私两便、功德无量。
念及于此,齐敬之笑着看了哥舒大石和魏豹一眼,心怀颇觉舒畅。
只看两人愿意将这等有些犯忌讳的机密事宜直言相告,他便知彼此间并没有因为许久不见而变得生分。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黑色幼犬,忽然想起一事,抬手将天地玄鉴摘了下来。
明彻如月的镜面之中,很快就映出了一口大黑铁锅。
“锅祟尸,饥民避乱、煮树求活,锅气才起、人已被戮,性热、味甘、无毒,遇食添香、遇药增效、遇毒断肠。”
齐敬之笑容一滞,默然半晌之后,索性将这具锅祟尸取了出来,同时将天地玄鉴的评语当众念诵了一遍。
一时间,众人齐齐盯着这口大黑铁锅,皆是心有戚戚焉,刚刚被“建功立业、为侯为伯”激起的种种异样心绪为之一缓。
尤其哥舒大石和魏豹都经历过九真变乱,后者更是满门被戮,登时从这锅祟尸的寥寥几句描述中品出血腥味来。
见状,齐敬之略作沉吟,缓缓摇头道:“我前几日学会了一句诗,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然而只须回想那夜九真郡城中的火光和血色,再看大司马招魂渡亡、拔罪济苦的作为行事,则我辈当知,若无英雄拔剑起,苍生何止十年劫?”
“大齐先王和先民们若不仗剑奋发、勠力开拓,则如今的大齐依旧是金精侯伯那等精怪的天下,那样一来东海三姜倒是不用挨它的骂了,可我人族的处境只会凄惨十倍、百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