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垂老矣之人,落在众人眼中却仿佛通体散发着光彩。
那光彩明亮而不刺眼,有些像是冬日之阳,却殊无温暖之意,反而透着一股子清冷阴寒,这也让老者的笑容看上去少了几分亲切、多了几分萧索。
骊山广野连忙上前行礼问安:“骊山广野见过天璇君!”
紧接着,他又朝另一位青年行了一礼:“见过摇光君!”
比起坐姿随意而懒散的天璇君,看上去要年轻俊朗太多的摇光君即便席地跪坐,身板依旧挺得笔直,发色暗红,绯衣而赤甲,一对眉毛泛着赤金之色。
与天璇君有些相似的是,摇光君身上的种种赤色同样不能给人热烈温暖之感,反而透着莫名的肃杀之意。
北斗四魁之天璇,主月法而秉太阴之政,道门尊之为巨门星君。
北斗三标之摇光,主剽金而秉太白之政,道门尊之为破军星君。
四名钩陈校尉心中立刻回想起寿跋的叮嘱:“天璇君申元之,源出姜姓申氏,性情恬淡、行事懒散,施政喜调和、厌争斗,素来鲜有发怒之时,然而一旦发怒,必定震动朝野。”
“至于原因么……申元之颇有祖宗之风,而申氏乃姜姓贵氏,主脉扎根赤县帝乡,其先祖曾攻杀姬族幽天子、拥立平天子,堪称改天换日、再造乾坤。”
于是,钩陈院的年轻人们怀着无比恭敬的心情,向天璇君申元之郑重行礼。
接着,他们又望向另外那位红彤彤的青年。
“摇光君卞无鞅,源出姬姓卞氏,性情刚毅、嫉恶如仇,施政重法度、多刑杀。
在提到摇光君时,寿跋同样做了补充。
“古籍有载,五星盈缩失位,其精降于地为人,其中太白降为壮夫。”
“卞氏的先祖卞庄,便号称太白之精、破军星君化身,被道门尊奉为‘祖师九天尚父五方都总管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也就是……天蓬元帅。”
对于年轻人们的行礼问好,摇光君卞无鞅恍若未闻。
天璇君申元之则是笑眯眯地点点头,忽然伸手一指齐敬之:“你,转过身去。”
少年不明所以,一脸懵地依言而行。
申元之仔细瞅了瞅齐敬之背上的翅盾,转头看向卞无鞅:“如何”
原本纹丝不动的卞无鞅顿时活了过来,朝对面的老者微微欠身:“他这副盾甲在炼制时应是加入了镜甲天蜈的甲片,玄都观主的炼制手法也颇具巧思,没有糟蹋好东西。”
“嗯……那柄刀也很是不俗,木火通明之中竟还带着点儿日月合璧的味道。”
这位摇光君不愧是主剽金而秉太白之政的阁老,在赏鉴兵器时的眼光堪称毒辣。
“谁问你这些个了”
申元之立刻嘁了一声:“东虹云彩西虹雨,南虹出来卖儿女,北虹出来刀兵起!”
“老夫是想问问你这位破军星君、北极天蓬的传人,小娃子这件盾甲里有没有大魔国北虹氏留下的暗手”
“若是贸然放到北边儿去,会不会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甚至重演当年横野侯的惨剧”
卞无鞅想了想,旋即决然摇头:“除非把这件灵器胚胎拆了,否则卞某看不出来。不过若是其中真留有什么暗手,那藏头露尾的北虹氏倒也罢了,仙羽山却是不能留了!”
这位摇光君言下之意,便是玄都观主有能力察觉和清除北虹氏的暗手,若是没有清除,则必定包藏祸心。
申元之依旧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没好气地道:“你打得赢玄都观主”
摇光君这次想都没想就肯定答道:“打不过!可若是加上您老……起码不会输!”
“此外请恕卞某直言,第二次北拓在即,钩陈院出不出兵、出兵又派谁去,这副盾甲又会不会出现在禁水之北,咱们七政阁说了不算!”
一向“喜调和、厌争斗”的天璇君被噎得不轻,当下懒得再搭理卞无鞅,转头说道:“那就转回来吧!”
这句话显然是冲着齐敬之说的,于是少年又老老实实地转过身来,心里念头如电转,寻思着如何保住师尊所赐之宝,可千万莫要被拆解喽。
申元之却没有要毁掉齐敬之心爱之物的意思,而且似乎很喜欢跟年轻后生说话。
他笑眯眯地盯着少年道:“不错不错,佩刀出自月母一系,镜甲天蜈脑中的月明珠应也落在了你的手里,可见小娃子与月法太阴之道颇有些缘分……咦”
老者说话间忽然好似发现了什么,伸出一只枯瘦